山寨,你们后脚就攻上山来,可见也是有备而来。那这……就很有趣了。”
王公觳看向红叶,说:“若萧乾早知道这次祭祀大典,那他入蜀之时,便不会带上个小皇子,更不会连支军队都不调用,以至于现在要从锦城的驻军中调兵。他下令绞死王宫里的那个替身,闹出这么大一番动静来,恰恰说明甚至对于我逃出王宫的这件事儿,他也是刚刚才知晓。由此看来,你们上山,倒好像真是为剿匪而来的,不料却误打误撞……呵——”
“当然,这一切都有可能是萧乾布下来的局。”王公觳拍拍手站起身来,说,“带上个孩子也许是因为他太自信,和璜儿只身上山,也是他设下的这个局里的一环。只是,他一定不知道,璜儿就是我蜀王室流落在大夏的后裔。我不管你们和大汗人在搞什么把戏,但既然都到这儿了,我作为主人,自然应当有待客之道。”
王公觳现在的处境,就如丧家之犬,巫神祭祀被毁,圣巫女在大汗人手里,蜀地各部落又被大夏军队控制着,他却还自诩为主人,不知道他的这份自信,到底来自于什么?
“我倒很想好好见一见你们这位大夏皇帝。这么多年了,事情总要有个了结。我等着他来。”
红叶不知道王公觳口中的“事情”到底是指什么,但绝对不单单指国破家亡之仇。他看不起大夏皇室,也绝对不仅仅是出于对于“侵略者”的蔑视。这个隐忍蛰伏长达十年之久的蜀王室最后一位王公,对大夏皇室萧家有一种深切刻骨的仇恨,而仇恨之外——红叶莫名地觉得,一定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拓尔跋带着李承欢在没有路的乌巴山里硬是砍出一条路来,一行人行进艰难,但前进的方向一直没有变过。
邺镇的脚崴了一下,蹲在地上不肯起来——邺镇这人,即使是在面对拓尔跋的时候,也还是一点儿都不肯收敛性子。
“大汗的汗王,这山间遍布荆棘,虫蛇猖狂,你们大汗人皮糙肉厚的,当然不怕,可我们就不一样了。我和姐姐的命,你不在乎,可承欢要是有个磕了碰了划了伤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这声“姐姐”倒是叫得很顺口。
拓尔跋停下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后悔摊上这么个难伺候的主儿了,当初要是把他丢在山寨,多好。
“承欢,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王公觳藏身的地方,除了这里别无他路,你……”
“我没事儿。”李承欢虽然这样说,但看向李德贤和邺镇的时候,眼里还是难免流露出担忧之色。
拓尔跋沉吟了一会儿,对多罗吩咐道:“我和承欢先行一步,你带着他们随后跟上,万不可出什么差错。”
多罗低下头,答了一声:“是!”
拓尔跋一把捞起李承欢,他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被他抱着飞身而去。最后一眼,他只看到多罗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这其实是个漂亮的孩子,他想。
王公觳在山洞里的石室之中静坐冥想了一会儿,突然手心一痛,眉头皱了一下,就睁开了眼睛。他抬起手来,手里渐渐聚集起一团黑气,一条蠕动的蛊虫冒了出来,往外探了一下头,又钻了回去。
室外有脚步声传来,王公觳翻下手掌,神色已与平常无异。
惬云走进来,看了石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