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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分明,是在生气。
生气不可怕,最怕他还不说出来,乌宁看着他故作出来的笑脸,既觉得慌又感到难受,这世上唯一能让他露出微笑的就是钱了,为此他还特意找王宁将工钱先结了出来,结果小家伙虽然一声不吭地收下了钱,脸色却未有好转。
这真是……
“乌宁哥哥我先出去了。”方宜站起来,拿着昨夜带回来的鞋面出去了。
乌宁看着他冷冷远去的背影,心中滋味难以诉说。
他这几日没有别的活干,只在熟悉的酒馆里做帮工,干力气活。酒馆老板跟他也是老相识了,见他一脸阴郁,拉着他私下问:
“怎么了?我见你这几日像是有心事啊。”
乌宁欲言又止。
老板更起劲,不,更关切了。
“什么事,我好歹长了十几年,说不定能给你想个法子呢?”
乌宁眼里映着老板八卦的表情,倒是想起了那天饭桌上方宜跟他说过的话。
“老板。”
“嗯嗯?”
青年正色:“若是你和老板娘吵架了,不,正确说是你做了错事惹老板娘生气了该怎么办?”
老板脸色一僵,往四处看看,回头小声道:“你有小情人了?”他尚无成亲这事老板还是知道的。
乌宁正要摇摇头,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我做错事惹他生气,不知如何是好。”
“做错了事,多大的事?你在外头还有人别她知道了?”
“没有。”乌宁立刻否定:“我心中只有他一人,也只有他一人。”
这忠贞不渝的样子惹的老板唏嘘了一番。
“那还是你去赌钱,把钱赌光了。”
“没有。”
“这两样都没有那就不是什么大……”
“我是做了别的事把钱用光了。”
“事……”老板一个“事”微不可闻,瞪大了眼睛抬脸看着他。午后光线暧昧地从两个屋檐中间跳跃着射在两人上方,配上他的表情一时间竟然有种微妙的时光悠悠的气氛。
乌宁率先打破了这种氛围:“我丢了钱,他很生气。”
老板收拢嘴巴面无表情:“丢了多少?”
“很多。”乌宁想了想,道:“差不多是所有家当的十分之八九。”
“那你怎么还没被揍死。”——老板心中暗想。
“那就难办了。”他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像我们这种小户人家,没了钱财别说还没成亲,就算成了亲也很有可能跑了……啊,我当然不是说你那位会跑,乌宁兄弟看上的怎么会是那种嫌贫爱富的势力女子呢。不过这种时候啊,我们男人就得让让女人,装装孙子。不要顾及什么男人面子,这男人面子哪里有暖床的来的实在呢?”
乌宁蹙着眉点点头。
这是这装孙子,怎么装?
……
……
方宜回到家还不算晚,他一进院子就觉着不对,院子里干干净净地上一枚落叶都没有,井边衣裳已经被收了回去,几根竹竿被整整齐齐地放在墙角。他走进门,屋内器具摆设如一,只是感觉大不相同。桌子上还放了一个瓶子,瓶里放着几束盛开的花。柜子桌椅被擦得铮亮,地上也被拖过了,水泽又干了,形成一种漂亮连贯的润泽之色。
他往灶台上一看,碗筷摆放有序,青菜浸在水中,不见污渍。
“……”
“你回来了。”青年从外头走进,手中抱着几根笋。
“去山里挖来的,待会我洗了明天煮笋吃。”他神色自若地将笋放在地上,洗了洗手再走到方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