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已经进行了近三个小时,时间在等待的人心里被无限拖长,仿佛总也等不到头,盼着能早点听到一个好消息,却又同样恐惧着最终得来的是一个让人无法承受的结果。
最后,当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时,杜念和栗冬都屏住了呼吸默默祈祷。
医生带着倦容走出来,摘下口罩,看着把担心和害怕都写在脸上的两个人只露出了一个司空见惯的淡然表情,面无波澜地说:“人暂时是抢救过来了,但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仍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接下来的二十四个小时是最关键的,能坚持过去的话,之后应该就问题不大了。”
杜念跟栗冬这心脏刚刚落下去半分就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栗冬先开口问:“大夫,那这二十四个小时都需要注意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做?做什么都行!”
“具体的生命体征会有护士负责观察,家属暂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医生疲惫地挥了挥手道。
“那我们现在能进去看他了么?”杜念这时问,他嗓子哑得像喉咙里含了一把沙子。
医生对他点了点头,“能看,现在要把他转移到病房去,你们一起跟着过去吧,不过他暂时应该说不出话,你们别太打扰他。对了,有一件事要记着,刚手术完他的身体非常虚弱,各项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特别是胃肠功能需要一定时间来缓解,从现在开始的六个小时内你们要确保他不能进食也不能喝水,就算他要也不能给,清楚了吗?”
“清楚了。”杜念答应道。正好这时从手术室里三个护士正推着席乐的担架往出走,他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过去。
医生见状便对他们二人道:“你们过去吧,有情况的话随时反应。”
“好。”杜念、栗冬齐声应道,然后就跟着担架一起进到席乐被安排的病房中。
这里是杜念之前特意要求的单人套间,条件很好,安静,也干净,很适合休息。
护士们将席乐安顿好后就先离开了,只留了一个值班护士守在外间,里间就留给了他们三个人。
杜念和栗冬靠近床边,看到床上躺着的人面色霎白,连唇上都毫无血色,心里俱是一疼。
“乐乐……”杜念伸出手极为小心地蹭了蹭席乐的脸颊,感受到一点微弱的温度,他才稍稍能觉得踏实一些。
席乐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其实他这时是有意识的,可惜这份意识不是很强,眼睛也睁不开,他只能通过意念来告诉杜念他听到了。
不知道杜念有没有接收到他的脑电波,不过接下来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十分温柔地握在手心里,暖暖的很舒服,这大概是他从昨天到今天最舒服的时刻了,席乐有些享受,又怕他会松开,于是不禁也将自己的手指轻轻往回缩了下,虽然什么也没抓着,而且他的动作幅度也实在是小的肉眼几乎不可见,但杜念却瞬间察觉到了。
“……乐乐?”杜念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俯下|身仔细看着他,然而见席乐没有睁眼他又失望地垂下头,手也握得更紧了些。
席乐暂时是着实没有力气再去回应他了,意识模糊得厉害,渐渐地转入半昏迷状态,但手边那个暖得入心的温度他却始终能感觉得到。
……
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席乐已经丧失了时间概念,他只是在迷迷糊糊之间感到口渴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