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他还记得,初见时的阿柳,是个如姑苏云水般,多么美好的姑娘。
这时,前方走来一人,约莫四十许,彬彬有礼,”关大人,既然阿柳姑娘如此恳求,那便,请吧。”
关卿辞听燕三白提过,这大概就是梅公子身边的无名了。
这厢要再度启程,那厢,等待着李晏的小梅园之路却充满恶战,若论运气,他一定是这几个人中最差的。
但实则不然。
李晏提着剑前行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没有收到请柬的。当然,零丁除外,他就是个跟班。
想要去小梅园,那就相当于闯宫。
但那又如何呢?想去便去又有何难,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所以提剑,所以前行,什么梅公子李公子,洛阳王只有一个字——干!
循着灯笼上的路,杀出一条血路来。
李晏甩了甩剑上的血,”零丁,去召集人马来。”
零丁愣了愣,就听李晏又道:”我们换一种玩法,他不好客,那我只好踏平他的大门。”
零丁一个还没有结束,我总不能被你杀了,是不是?”梅公子轻笑,”不过,你也不敢杀我。我若死了,阿柳、关卿辞、零丁,甚至是李晏,或许都会给我陪葬。”
梅公子便是如此,开门见山,从不掩饰自己的恶。
燕三白也很直接,”此次前来,是为一个了结,你欲如何?”
梅公子站起来,黑色的大氅长过脚踝,拖曳在地上,”随我进来吧。”
小梅园诗会,既然是诗会,那自然少不了诗。
燕三白随着梅公子走进大门,穿过回廊,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到处都是亭台楼阁,梅公子命人在那些飞翘的檐角上,在那些假山的凸起处,都挂上了金色的钩子。
红色的细绳将它们相连,就像月老的红线,千里一线牵。又像蜘蛛的丝,密密麻麻,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那些丝线上,挂着一张张书画,看那字迹,皆出自一人之手。
梅公子立于庭中,抬头看着,良久,蓦然说道:”我曾想,若我不曾遭遇那些,我会和你一样,沉迷于这些舞文弄墨、剑舞清风之事。”
”那是如果。”燕三白道。
”传言你对所有人都很好,为何独独对我如此?或许你对我好一些,我还能苦海无涯,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