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但是……我茫然地抬起头。母亲正担忧地看着我。事实上,自从把翼儿从修道院接回来以后,我一有空,就翻箱倒柜地找出自己小时候的玩具,一样样擦干净、整理好,上油、修复,也不管翼儿还太小,大都不会玩,一股脑地塞给他。这种不正常的行为是由于恐惧:害怕失去!怕突然有一天我会失去他;或是他失去我;害怕他没有机会享受童年的快乐,感受亲人的疼爱。我给不了你父爱和母爱,但我要给你我所有的一切。
“不过没关系,有比尔陪他玩。”
“比尔对他很好。”
“是啊,比尔对他就像当年约瑟夫……”
母亲及时刹住,我不由心里一紧,但不管怎样,有人时刻陪着翼儿总比没有强。
“我去看过约瑟夫了。”
“怎么样?”
“还算好,右眼瞎了,失去了右手的四个手指,不过他可以退伍了,不会再上前线。”
“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摇摇头,继续着手里的活儿。“我跟他的主治医生说过了,尽量让他多留些日子,不要马上出院。”
假如不回庄园,约瑟夫能去哪儿?他已经失去了部分工作能力。我不可以让他一个人拖着残缺的身体流落街头。
“你把地址给我,过两天我去看他。”母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哦,对了,前天收到这个。”
这是一张寄自上海的明信片,正面是上海外滩的速写画,背面是简短的留言:
亲爱的夫人、马蒂,
我已安全抵达上海,请勿挂念。
感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
感谢你们照顾翼儿。
爱你们!
爱你,我的宝贝!
傅
☆、尾声(大结局)
“爸爸”这个称呼在我长大之后,便再也叫不出口了。但我又多么希望,多么希望,能够像小时候那样叫你一声:“爸爸”,多么希望被你搂在怀里,仰望你那晶莹闪烁的蓝眼睛。
那天晚上,先生病情突然恶化,送到医院后很快陷入昏迷。
他的故事还没有完呢!
他想讲的故事已经完了。对他来说,没有昭的生活没有意义。二十多年来,他生活在对昭的思念中;生活在那段痛苦幸福的回忆里。
约瑟夫始终陪着先生,寸步不离。
“约瑟夫,今晚我替你,你回去睡一觉吧,这样下去你会垮的。”
约瑟夫没回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迈森巴赫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固执,真是没办法。
“海因茨。”
“嗯?”
“那棵树上的苹果该熟了,你明天早晨摘两个带来。”
先生已无法进食,仅靠输液、仪器维持生命。我愣了会儿,随即反应过来。“好的。放心。”
那棵苹果树很容易认,上面挂有牌子。“弗雷德里希?冯?迈森巴赫,1897年7月30日——1918年5月8日”。牌子明显是后做的,原来那块肯定已经腐朽了。历经70年,两次战争,仍然枝繁叶茂、果实累累,叫人不得不叹服其顽强的生命力。
约瑟夫接过苹果,拿在手上颠了颠,放在鼻子下闻闻,满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