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石阶,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的视线停在你身上,眼中一时没了别的色彩。你身后是我要去的地方,而你挡在我跟前,神色里满是警觉与轻蔑。
“黑客。”你说道,“调查法院的防护系统费了你不少心血吧?四天时间够不够你搞清状况,好通知你的同伴按部就班?”
当然了,我从没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修普诺斯学会表面上从事学术研讨,实则投身于破解各个机构严防死守的密码,每一次行动都力求滴水不漏。遗憾的是,我们中的一人还是出了差错,他在雅典执行任务时被逮捕。当地法院业已介入此案,嫌犯尼奥比面临被起诉的境遇;一旦院方对他展开背景调查,必定会揭露出更多的秘密,甚至学会也将受到牵连。因此我接过指令,我会在公审前后进入资料库,把尼奥比的信息偷梁换柱,最好能带着他本人远走高飞。
“现在的黑客都这样大胆了,提前几天来法院踩点,只为让自己看到一座永远无法突破的信息墙。”你送给我一个嘲讽的笑,像是看透了我的全部伎俩。
你在等我崩盘,如果我就这样回去,我将无法在学会找到容身之所。所以我也笑起来,准备逐一回敬你对我的羞辱。
“雅典的法院已经窝囊得要靠园丁充当门卫了,该不会再想着用玫瑰砌墙来抵挡入侵?——不过我总觉得,相比拿花做为屏障,你这副容貌对于外敌更具迷惑性……”
我拿到的不止是情报。皇家玫瑰园与法院仅一墙之隔,表面上是给后者提供鲜花,实则由专人看守,监察一切试图入侵的不法之徒。
如今的法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荣光,法官们蜷缩在共治时代的余晖里残喘,一旦由智库来接管案件审理,他们的专业技能将仅供自己写作回忆录。不过在这之前,该顾及的面子仍然要保全,法院还留有相当的自治力量来捍卫自己的权威,玫瑰园就是这种力量的具体形式。“皇家”是一个隐喻,它代表了那些早该逝去的东西,一如消失在百年以前的君主政体。
你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快,我捕捉到你脸上微妙的变化,心下已经了然。你不喜欢被人谈论自己的长相,那对你更像是可有可无的赘物,掌握到这一点就足够使我占据主导位置,在恰当的时机激怒你。
你没让我说下去。“你不会天真得以为威胁到你的只有眼前的我吧?”你这样说着,一面轻轻敲击脚下的砖石,自以为能够翻盘。
所谓的戏剧性就表现在这一刹那。我在你的后路悄悄埋下隐患,等着你亲自把它引爆,而我乐于欣赏你错愕的模样。你触及了某个开关,然后稍感意外地低下头,发现从玫瑰园到法院的信息网已经被我切断。
可接下来你并没有显得不知所措,这让我有些失望;相反,你丢掉自己所能倚赖的一切依靠,索性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对我说:“来吧,我们谈谈条件。”
我自然愿意奉陪。我靠在离你不远的石柱旁,撑起一条腿,揣上手与你对视。
“要是我在你来的路上设下警卫,现在的你会在哪里?”你指尖刮擦着石板,像在谈论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你算得上是个顶尖的技术黑客,我不准备抓捕你;事实上,我们正需要一个擅长铺设数据墙的人,来协助法院建设新的分部。”
“这是法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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