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郎中令还有御史台若干人一同前往北境调查,明日启程。据说是太子声泪俱下恳请陛下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并信誓旦旦说一定会秉公严查,才求来此番北行。”
元羽舟淡笑不语。
苏泛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那皇帝会派太子前往北境?”
“这立太子,可是个大学问。”
苏泛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哦,不知状元郎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帝王惧老,立皇储固本,皇储早立,朝臣二心;晚立,又难免多子夺位,勾心斗角,烦心伤身。”
苏泛想了想,“景熠并无废太子之意。”
“自然,知子莫若父,景熹的性子,景熠自然是一清二楚,与其说皇帝不待见太子,倒不如说他只是在平衡朝廷势力,不让太子母氏一家坐大。”
苏泛感慨道:“这人心真是复杂得很,还好老夫没入仕。”
苏泛乃当朝兵部尚书长子,生性懒散,喜游山玩水,年轻时候还做过浪迹天涯,宿水餐风的美梦,昔年也曾寻山访水,登山临谷,直到而立之年才成亲生子,苏尚书还算开明,见苏泛无意朝政,又不喜拘束,便在城郊建了个山庄,以免苏泛玩心难收又四处乱跑。
此处距离烨城也就十来里路,见面也方便。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苏尚书年事已高,苏泛也年近半百,即便是要游,也怕是有心无力了。
元羽舟听见“老夫”二字,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岁月难饶人。”
苏泛幽幽道:“你尚年轻,还有梦可作,不似我一般,已经是半截身子入了黄土,只消来场伤寒病痛,便又能老上十来岁……生老病死,倒也人生常态,等你到了我这么年岁,有了家室,便能安乐享清福了。”
元羽舟轻轻咳嗽了一声,将披风系在肩上,垂眸轻笑,“饮过无欲酒,大梦初醒已成烂柯人,早便无梦可作了。”
苏泛哈哈一笑,打趣道:“还早着呢,你看着也就才二十岁出头,未经□□,风华正茂,做我女婿正好。”
“乱了辈分。”元羽舟撂下眼皮,将披风取下系在苏泛身上,淡淡道:“看着还是你比较需要它,苏庄主,保重。”
苏泛看着元羽舟远去的身影,没好气道:“好歹我过的桥也比你走得路多,不识好歹,不识好歹!”
元羽舟连头也不回。
次日,初冬新雨落了下来,烨城的风由萧瑟急转严寒,昶眉山被罩在一片迷蒙的水汽中,不会搭巢筑窝的山鸟哀声阵阵,在秃枝间乱飞躲雨,马车行进在冷雨浸湿的宽道中,尤显突兀。
“该死的傻鸟。”白祈被马车颠簸得难受,便将气出在了鸟身上。
即便是这样的坏天气,也要离京办事,真是活受罪。
白祈心中正抱怨之际,马车忽然停了。
“怎么回事?”白祈问道。
“大人,有人挡路。”
皇城郊外,有谁敢这么大胆?白祈纳闷之际,掀开一角帘子,却见元羽舟撑着一把天青色油纸伞,立于车马前,“车内可是郎中令?我与你同路,可否一同前往?”
白祈喜出望外,“原来是状元郎,快快上轿!”
待元羽舟收了伞,白祈问:“你这样出来,陛下知道吗?”
“自然是不知,”元羽舟笑道,“他不会干涉于我。”
白祈顿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