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这之后听说容公子也病了,还很严重的样子,街坊们极是担心他。
一病两三个月,在宅子里煮药的大婶,啧啧摇着扇子同人家说:“这些年,我熬的都是些什么药,多是静心安神的,容公子其实精神最是不好,听说每日都是被噩梦魇醒的。”
邻居再见他时,是北方盛京长陵城派人过来,带着明晃晃的书帛敲开他家的大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容公子家府邸里所有的人,都跪在念书文的人面前。外头的百姓们都不晓得怎么回事,直到人群里的秀才汗涔涔地哆嗦着双腿跪下,所有人才晓得这是圣旨。
“……召回长陵城。”
容公子接过圣旨,转头交给佟管家后,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再和天子派来宣旨的人好好客套几句,却没想一向待人温和的容公子,却快手擒过去,紧紧掐着他的脖子,眼里是瘆人的寒意:“你回去告诉他,我相容若回去必定袖藏刺刀,你问他他还敢不敢要!”
半个月后,快马加鞭的消息从长陵城抵达苏城,拆开书信,洒金纸上,天子笔势,豪纵苍劲。
要!
还是回来了
当年狠心远下江南,一去整整四年的相容,当着天子的面咬牙发誓永生不回头的相容,让天子魂牵梦绕的相容终于在这一天踏回了这片旧土。
相容回来的这一天也正好当今丞相虞衡辞官回乡的日子。
风雪交加,文武百官站立城门,京都百姓举家相送。
好大的风雪,天子威风,踏着狂风亲自御马而来,潇洒跃身下马的动作扫起一片雪,这位成就雄图霸业的天子,站在风雪里威严孤傲:“朕与老师终有一别。”
虞丞相毕生所愿便是得遇明君,为大越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苍天不负让他跟随了这位真正的明君天子。
大越终于在这位天子的治理下呈现了前所未有的兴盛欣荣的场面:歼灭乌奴平定四海,市坊相通海外商贸,州县繁荣富庶。昔日在他教席下读书学礼的少年,如今长成威仪尊贵的帝王,他们之间不只有君臣之情,更有师生之谊……
“江山代有贤才,老臣是应身退。”虞丞相道,“也如陛下所言,终有一别。”
天子道:“此一去,可还有归期?”
“……”
“老师康健后,朕等老师归来!”
虞相哽在喉咙的答复难以说出口。
见老师沉默,天子也一笑而已,亲自将汗血宝马牵来:“赠以良驹,望能护老师一路平安。”
无需太多的言语,一切了然于心。天子身旁贴身服侍的太监阮安终于忍不住过来为天子披上狐裘,道了一声:“陛下,风雪愈大,该回了。狂风骤雪,再一会儿下更大,雪路更难行了。”
寒风呼啸,风雪愈大冷得愈刺骨……
望着帝王离去的背影,虞丞相在后,于风雪中轰然一跪,膝盖没入冰冷的白雪中,凄怆高声:“此生得遇陛下,老臣纵死无憾!”
天子脚步顿滞,身似僵硬,稍一会儿又毫不犹豫地迈开步子。
虞丞相跪在风雪里久久不起,三叩伏地,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