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得通红,闷不吭声地蹭下炕去穿鞋。
却忽而不知谁说了一声:“泽洋,你不会是想偷营座的东西吧?”
那声音压得极低,在黑夜的劳工营中却仍像是炸开了一声惊雷。霎时间一屋子里的所有士兵、精锐都看向了张泽洋。张泽洋面色灰白,身上还有那沟壑中沾的泥土,月光透过营房漏风的孔洞照进来,生生将那张俊脸照成了罗刹。
张泽洋的心跳越发加快,他的行为太过于明显,连抵赖都显得虚弱无力,可是要是不做点什么,难道让他们将这件事捅给张启山,让自己被所有人孤立?
不行。
一时间穷极思变,他豁然一拍土炕,梗着脖子道:“你们一个个的有没有脑子?是、我是想拿点钱。可……我他妈就算拿了,我有命花么?!”
一句话砸下来,屋内霎时一片寂然。
张泽洋点着头:“好,我承认我贪财,但我刚刚也是为营座和少夫人去卖命的。日本人的探照灯就从我的脑袋顶上晃过去,你们却在这里睡大觉。我张泽洋不是邀功,但是我对营座的心不比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位少。”他深吸一口气,“我就是穷孩子出生,我还没见过细软、金条,日本人天天这么磋磨我们,我们一旦被发现军人的身份,就是死;一旦活儿干的不好,还是死;你们都听过‘封墓埋匠’吧?古时候皇帝弄好了宫殿为了防止泄密就会把所有工匠都坑杀在工事内。那你们知道我们是在制造什么东西么?”
他这好大一通的抢白,引得十几个老实汉子的思路一时间都跟着他跑,有人讷讷的摇头。
“军事基地啊——!”张泽洋哑着嗓子低吼一声,“军事仓库!”他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用你们的猪脑子想一想,就算这个地方完工了,日本人为了安全起见还会放过我们么?到时候就像猪仔一样串成一大排,砰砰砰对着你们的后脑勺上一人一枪。”
“……营座和少夫人会带着我们逃出去的!”一个精锐压不住怒叱。
张泽洋顿时嗤笑了一声,“你们知道营座今晚去干什么的么?他是和日山一起去医务室偷日本人的抑制剂。”他索性连“少夫人”也不叫了,“查到可是要连坐的,拿着我们大家的命去冒险,就为了一个张日山。”他夸张的比划了一下,“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还是为了张日山吧?而且营座折腾到现在,进来都快小一月了,有想着带我们逃出去么?有计划么?你们还在瞎指望什么呢?”
他这一席话,说得在场的诸位汉子都沉默了。日本人实行了连坐,别的营房不是没人逃跑过,后果就是一整个营房都被枪毙了。偷抑制剂这事儿可大可小,但确实是在拿全营房的人在赌,更何况他们之所以陷入劳工营……也的确是因为……
张日山被抓。
张泽洋见到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有些得意的乘胜追击:“我也不是说营座不好,我这个人是贪小便宜,是想摸点好东西看看。可是你们也不想想,就算我真摸了,我他妈的还有没有命带出去花!”
“你去把门给打开。”还是三牛有些主心骨,他为人耿直头脑简单,想不出张泽洋那么多的弯弯绕,更听不懂他话里的夹枪带棒。“否则一会儿营座和少夫人回来了。”
张泽洋见这老牛还是不开窍,还想争辩。却有张家的精锐在黑暗中凶悍异常的瞪着他,张泽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