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咬尖的混世魔王,九一八事变爆发以来,上海学子们纷纷上街游行,甚至远至南京请愿,罢学、罢课不在少数。好在明台六月已从高中毕业,否则按照他的秉性拿到高中文凭都难。明镜急在心里,又不知如何管束。今日明台起床后就发现他大哥不在家,抱着他的“武器”就打算和高中同学一起上街请愿游行。
明台被明镜那一声怒吼震慑住了,几步跳下楼梯举起了手中的纸片:“大姐,国难当头!国难当头!小子学了一腔知识,难道还不应该上街号召抵制日货?联合抗日?”
明镜急得直跺脚,她到底比明台虚长了十几岁,哪能不知道如果几张纸片片若是管用的话,还要飞机大炮做什么?但是对于这个是她生命支柱般疼爱的弟弟,明董事长对外的一贯威严是半点儿也拿不出。她一拍楼梯栏杆叱道:“胡闹什么?你给我回来!”
“我不回来!”明台一扬下巴,还在成长期有些婴儿肥的下颌抬起,嘴唇微嘟,“不仅不回来,我还要去参军咧!”
“你!”明镜给他气得胸口一紧,眼前发黑,情急之下训斥的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家里已经有个去了军校就不着家的,你也要学他当白眼狼么?你就这么狠心丢下姐姐?!”
明公馆的大门却恰好在这个时候打开,明楼与阿诚站在门口。
依着阿诚的耳力自然是听见了,他的脸色瞬间煞白。
明台听到开门声也有些发傻,自打大哥今年年初留法归来,他就越发怵自家这个不怒自威的大哥——哪怕明台自己也是个乾元。他下意识地将手里抓得纸片旗帜藏在身后,乘着明楼与大姐打招呼的机会一个健步窜向了客厅,居然是想从客厅的窗户翻出去!
阿诚当即搁下行李箱便窜了上去!他跑得极快,动作利索的连明镜都觉只看到一抹晃影,那瘦长柔韧的身躯就已撵上前头的明台,一脚踹中对方的后膝,在明台“啊呀”一声扑于地毯上时,阿诚已经别住了他的一只胳膊背在身后,同时单膝下压卡住对方腰窝。
明楼与明镜此时双双赶到。
明台扭头一见明镜,嘴一撇“哇啊”一声就惨叫出来:“大姐,疼啊——!好疼!阿诚哥你要把我的胳膊拗断啦!啊——”
他叫得夸张,偏生明镜就买他的账,一听之下脸都白了,脚下一软差点崴倒:“阿诚!”
她的叫声太过于护短又凄厉,阿诚浑身一激连忙松手,忙忙地将明台从地上搀了起来。明台嚷归嚷,实则小孩子脾气,爬起来就探出胳膊挥舞着唬他阿诚哥,其实嘴角含着笑大半是闹着玩儿。阿诚松了口气,明镜却抢步上前紧赶紧得拉着明台反复查看,没压住瞪了阿诚一眼。
阿诚心里一怵,抿着唇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心知自己恐怕是被明镜恼了,明镜待他很好,但阿诚心里懂得,自己是万万不及明楼与明台的:一个是她的亲弟弟,另一位的母亲是明镜的救命恩人,更是打小儿当成儿子娇养疼爱。明镜于他,更像是“邻居家的大姐”,而他于明镜则很大程度上是“明楼愿意认的弟弟”,好归好,但不体己。关键时候的亲疏远近,一望便知。更何况他两年多来只拿着家中学费在苏联念书,除了过年时的电话外再无音讯,他这么待大哥,明镜看他来气,也该。
明楼却在这时踏前一步:“大姐。”他的声音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