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带人找过来的。”他勉强压住因中气不足带来的断续,手撑住了内屋的桌子。他的小腹生痛,但没有张启山的许可,他不敢坐。
张启山觉得额角青筋炸痛,他在房间里打了个转。
“那你看到我留得讯号了没?我不是说了我来当诱饵么?小鬼子就在找老宅的人。现在可好,咱俩呆在一起,一个家主、一个……”他咬了牙没骂出来,“少夫人”三字也令他光火,“万一被找着也不用去搜老宅了,棋盘张一脉就算一锅端了!”
“那曰山也不能让您独自在外涉险!”少年心中一急,将话直白吐出。
“那他妈老宅那边谁管?!”张启山简直想要打人。他拼了命引走鬼子,就是想让老宅那头保存有生力量,让数百年只会在地下找营生的张家人可以安安稳稳,让这个小鬼可以安定度日,结果这个“把头的”却不听他的话,硬是要跟来。
日山被骂得心里一慌,垂下眼目。他寻着自家乾元的气息找来,一路看到流民四散、鬼子横行,自然也将东北即将整个沦陷的消息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半道上他就知道了——即便是找到张启山,和他一同再折回途中全是鬼子的老宅,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他这个少夫人,当的不称职;更别提他走的时候,儿子才刚刚五天,他这个妈妈,当的更不称职。
他心中愧悔,眼神不自觉的游移,偏巧便定在了张启山的手腕上。
对方可能是因为他的到来着急上火,刚刚将两边的袖口都撸到了手肘,那手腕上干干净净,哪儿还有那只二响环的影子?
日山直觉得脑中发晕,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他是脑中愧疚,心底难受,身上更站不住:“是曰山鲁莽了。”他咬紧嘴唇醒神,暗暗告诫自己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他本来以为八个月不见,少爷怎也该消火了,但看来是他想多了,少爷慈父初丧便被逼得和他洞房,红白冲克犯煞,少爷不觉着他晦气已是不错,怎还会期待他的到来?又怎么会期待他们的孩子?原本打算说出口的喜讯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他唯恐张启山更生气,连儿子也一并嫌弃。
张启山被这一跪弄得发懵,他这大半年都忙着打仗,哪儿还有功夫再管do、sub这种闲时才玩得起的事物?见到日山也是更多惦念少年同自己有了夫妻之实,被他一跪才想起对方的sub属性来。顿觉被炮弹震伤的脑袋突突跳着疼,被少年跪得没了脾气,本想搀对方,却忽然又想起两人八个月前那次天堑般不愉的洞房来,一时觉着尴尬未解还是别急着太近,抽回手叹了口气:“起来吧!”
日山却误会对方是连碰都再不愿碰他,眼睛空茫的眨了眨目光又垂下,这次却低得只敢看着张启山的膝盖,双手用力扶着身边的凳子,踉踉跄跄的爬起身来。
少爷果真是厌极了他。
但日本人的炮火是不会再让他们有闲工夫研究心结到底结没解开,对方到底严不厌烦自己的。抚顺这地方也早就被日本人占了,街上一片混乱,逃难的百姓、巡逻的日本兵,和留下来的亡国奴。张启山因之前被炮弹炸出了轻微脑震荡,才在这里休整数日,而眼瞅着日山跟来,这地方是妥妥不能再留了——一旦布控成片、通讯成网,长春只需要一通电话打到这里,棋盘张就真要被一窝端了。
而北边被压着打得局势是绝不能往回走的。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