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就藏在您车后箱里。”
明楼略挑一下眉头:“这你也能发现?”
“开车的时候,手感有微妙差别。”
“所以,那天晚上他是跟着你回家了?”
“不错。”
明楼轻哼一声,做态道:“你好大胆子,这样人也敢往屋里引。”
“人自己进来的,又不是我引的。”
“还敢狡辩,你若不对他礼遇,他还能再往你屋里钻?”
“人家也不容易。”
“你对他如此上心,是要收他做儿子?”
明诚笑了一声,说:“您这么说,是存心要叫人气死吧。”
这个人,自然是指的床下面的白玉兰。他们旁若无人地说了这一番话,做了这一番动作,其实并没忘了底下还有个人。
白玉兰一声不出,也不知是否被这等无耻话气厥了。
明楼又微笑道:“这样做,很不好。若等会人进来了,搜出这个人,你自然是脱不了干系,还要连累我。我看,你还是把他交出去,反正你跟他又没什么关系,犯不着担这份风险。”
明诚心知这话是明楼故意说的,无非是为了拨弄白玉兰心思,处心积虑要叫人心里七上八下。谁要这人这样讨厌,竟惹到他床上来。
他心中虽了然,但话却是无法明讲的,一来不能拂明楼面子,二来不能让白玉兰察觉他们真实身份。他们现在扮的是良心未泯的新政府官吏,故而他只顺着这话假作服低:“是我不好,叫先生为难了。”
“既然知道叫我为难,等这事完了该怎么做,你清楚了,嗯?”
为着将戏继续演下去,明诚说了句极软的话:“今晚一定让先生满意。”
明楼在他细薄脚面上捏了一把,微笑不语。
说了大约十分钟话,有人咣咣咣地大声敲门。想来是楼下的住户已经挨家搜完了,终于搜到了这里。
明诚起身去开门。
他一现身,便叫门外的人感觉奇异。
论脸,他也就是寻常标致,但味道却很是特出。他太瘦了,一身烟灰色的睡衣穿在身上显得分外宽大,裹得他像一缕幽魂,随时能渺去。但这缕魂是有声有色的。上衣扣子一颗没扣,纵然拢上了前襟,也并不能将内里温软的肌肤全然藏起来。纯色的素裹里面,隐约见着胸口上一点红嫣。在夜晚幽浮光色中,看不十分分明,遮掩着,含而不露。
于这森冷寒夜中,他整个人竟有几分像是聊斋故事里的艳鬼。
领头的喝道:“我们怀疑嫌犯进了这里,要进去搜查!”一边说,一边伸手要往他胸口掐上一把。
明诚恰恰好地退了一步,将人往屋里让,仿佛只是无意地闪避了过去,口中说道:“既然这样,自然得配合。只是,我家先生一向公务繁忙,难得休息一会,不喜欢被人打扰。列位进去了,希望别将动静搞得太大。”
听这话头,里面的人是个有来历的。当头那人不由视线梭巡,立时发现了床上的明楼,顷刻间认出这个不时上报纸的形象。在他心底,倒不以此事为异。新政府里面藏污纳垢,每一个官吏心里都清楚汉奸的烙印是他们想抹也抹不开的,心虚之余,不免在生活中干出无数肮脏扭曲的事情,排解心中压力。不时能听闻谁谁又霸人妻女了,谁谁又爬灰了,谁谁又在风月场大被同眠了……明楼身为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