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明镜处诱引呢?万一汪曼春刻意刺。至于伪政府不允许的事是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清楚他的姐姐在做什么,他派人盯过她。她是个红色资本家,在党内没有地位,处在外围。她要求放关的货,一定是禁品,中共需要的物资。
这个水是可以放的,就算被追究,也可以凭借巧舌如簧灵活地转变阵营。
明镜拿到通行证,暂时放过他。
第二天,明楼就投入了极度的繁忙中,周佛海下令,让他筹备和平大会的安保事宜。
他一面忙得不可开交,一面悄然将名单传递给了下线。
要上赴会专列,需要有伪装的身份。而身份不是凭空到手的,必须以真实的人命换来,也就是暗杀。
又过了一天,明楼“发现”男洗手间里的灯突然坏了,叫了人过来修理。
打扮成修理工的人就是他在中共的下线,叫做黎叔。
他们用暗语状似闲聊了几句。
黎叔告诉明楼,伪装身份已经弄好,是日本著名经济学者中村千树的随行私人医生,叫千代惠子。
明楼以暗语确认道:“你手底下有精通日语的女人吗?”
在得到否定回答后,明楼说:“暂时不要行动,等我下一步指令。”
为了出脱责任,他所安排的安保一定要十分严格,才能在事后追查时洗清自己身上的怀疑。所以,不管是上车前还是在车上,伪装者一定会被细致盘问,这是针对每一个人的。伪装成日本人不会那么容易。想要像以前那样,光夹着舌头装模作样说几句生硬的中国话就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事。
这件事这么大,他绝对不想在伪装上面出纰漏。
既然自己这边力有未逮,就不宜冒险逞强,不若将情况上报,等待上级决定。
明楼回办公室,联系了夜莺,潜伏在76号电讯组的特工。
夜莺发报。
半日后,上级的指示来了,译码过来是五个字:候青瓷出动。
青瓷是一个代号,身份信息不在他所知的权限范围内。有关青瓷的消息,他知道的极其有限,并且其中有一些显得过于传奇,比如,从无失手的暗杀成功率。
这个代号背后,竟然是女人吗?
明诚开始生病。也不怎样严重,就是嗓子哑着,不好说话。事情仍是一样在做。
这几天正是最忙的时候,休假太奢侈。
他养成一个习惯,随身携带一个本子,将想说的话写在纸上。
“真的,还是假的?”明楼随口问了一句,语气是漠然的。
不是他冷血,而是他的确不太相信明诚会轻易生病。
明诚微笑一下,在纸上写:不告诉你。
明楼放过他。
干这一行的,永远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