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点锋芒。像是一把容易走火的枪,说不准就打穿了谁的胸膛。
他的手按在枪上,不要命地把所有的要害暴露下楼下枪手们的射程里,因为他有把握比子弹更快地了结这个家伙的性命。
“阿诚。”楼上终于出声了。明楼走到台阶上,望着楼下,平静地等待着。他没有看任何一个人,仿佛楼梯上是空的。如果不是,他也不介意从身体上踩过去。
“先生。”
“我选好了,和陈经理对一下去。”
“是。”
余祥琴从台阶上缓缓退了下去,明楼旁若无人地走回车里。阿诚对了他选的几样,签了字,追了上去。
“这么嚣张。”阿诚踩了一脚油门。
“我在想,你在别人眼里,约莫是凶得不得了了。”明楼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什么?”阿诚在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皱起眉头。
“他可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上次我在周佛海家吃晚饭,他一个,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彭寿,连周佛海都不放在眼里,你往那儿一站,他倒不敢动了。”
“色厉内荏不足惧。”
“听听,听听这话。”
“怎么?”
“胆色过人啊。”
“您教导有方。”阿诚笑笑,又叹了一口气,“上海由得他们这些人胡闹,寻常百姓还怎么过日子。”
“莫说寻常百姓了,伪政府的旧人们,惶惶不可终日,加紧了搜刮去孝敬,这世道怕是真的要乱了。”
“白辛苦你这几年稳定经济了。”阿诚道,“早知如此,倒不如……”
“早知如此,也应当。”明楼打断了他的话,“孽不是普通人造的,他们不应去担这恶果。”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诚点点头,把剩下那半话咽了下去。
他们不应当,却没有没有办法。人活在这乱世,便如俎上鱼肉,陌上浮尘,即使是他们也无法预见,无能为力。
正如他听见飞枪打穿后窗。
第02章
子弹击中了肺部,内出血很严重。
阿诚开车,送到得很及时。
人救出来的时候,凶手也捉到了。
这三个毛头小伙子约莫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容易。他们参加了三民主义青年团的一个外围组织,搞到了两杆日本枪,蹲守在明公馆的附近。也是天助他们,里弄里京沪行动指挥部的人在盘查,车速慢了下来,给了这样天赐的好机会。
一枪打中了,一枪打偏了。明楼和阿诚各自一枪打死了一个子弹的来处。
模糊地听见阿诚说:“交给我。”然后昏过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呼吸一下,肺疼,便清醒了。
阿诚正坐在他的床前,见他醒了,也不惊讶,只是伸出手摸摸他没有发胶的松软的额发:“以后不能抽烟了。”
嗯了一声,从声道到喉管震颤着,胸口又疼。
“人抓到了,处死了。”阿诚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就是个小伙子,少年热血,要杀咱们罢了。”
明楼没有说话,心里却很清楚。
重庆在上海建立的接收机关名目繁多,从京沪行动总指挥部到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驻沪办公处,再到中美合作所,中统和军统各自的上海站,人人都在接收,清算的都是金银。
他读过报告,上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