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厥过去,而一直陪护在病床边的由爱,也在当晚不知所踪。
也许女性先天对伤痛的韧性更强,从昏迷中醒转后,奈贺的母亲除了精神有些委顿,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恶果,而奈贺的父亲,却彻底被击垮,成为连进食都需要人照顾的痴癫老人。
美玖与亚实商量后,雇佣了施工队,对家里的二层进行了紧急改建。目标成果是一间带有可供保姆休息隔间的套房,供奈贺的父母居住,和一间能够安装维生器械,连接看护人员居室的卧室。
因为由爱不告而别,美玖原本打算把由爱的住处改建成保科将来的卧室,但就在施工队进驻梦野家的当天,由爱回到了家中。
她离开的时候只是带了钱包,而回来的时候,却拿了一套婚纱,一件礼服,两张已经签好她名字的结婚申请书,和一张入籍登记表。
“我什幺也不懂,很多事情都很笨拙,但我一定会认真学习,努力去做好梦野家的媳妇。”
“我把保科交了定金的公寓擅自退掉了,请您二位原谅我的擅作主张。虽然说出来有些厚颜无耻,但在住处上,还是希望能请哥哥您帮忙。”
“婚后我会继续工作,白天照顾保科的护理人员的薪水,我一定会想办法支付。只要我在家的时候,保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照顾。我……一定尽力不给哥哥和母亲大人添麻烦。”
“保科的印章我已经从他的学校拿来了,只要您二位同意,我立刻就可∫odexi<aoshuo.以盖章,让申请书生效。求求您,请不要嫌弃什幺都没有的我。”
“我想等保科的身体情况稳定下来后,直接举行婚礼。多余的订婚仪式,我想应该已经不需要了。我想邀请保科所有的朋友来参加,我的积蓄虽然不多,但如果哥哥肯帮忙的话,应该能够做到。请您允许我这一次的任性。”
在奈贺和他母亲的面前,由爱脸上所有的稚气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她端正的坐在坐垫上,双手握着膝盖上的裙边,认真而严肃的说着。她的眼眶又红又肿,但她直到说完安静下来,也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仿佛连日来苦苦忍耐的悲痛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倾斜的口子,奈贺的母亲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一把把由爱抱进了怀里,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她哭哭啼啼的说着,语句断断续续凌乱不堪,只是反复的说着,保科和她丈夫那令人绝望的情况。
由爱搂着她的背,静静的听着,原本干涸的双眼,渐渐又变的湿润起来。
奈贺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该说什幺,也不知道能说什幺,这一刻,一种奇妙的联系在这两个女人之间构筑起来,一股深沉的无力感从他的心底浮现,他没再打扰她们,只是安静的拿起了保科的印章,盖在了应该盖上去的地方。
然后,他安静的走了出去,关上了拉门。
他知道,很快,由爱的名字就将变成梦野由爱,失去了一切的保科,总算得到了他心爱的女孩。
他靠在厕所锁上的门内,双手捂住了脸,痛苦的蹲了下去。
他清楚地了解,着从心底辐射到全身的撕裂般的痛楚,几乎和瘫痪在床的保科无关。
而这无法否认的事实,让他更加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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