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王宫,大殿之上,面临众人的声斥,石勒蓦然爆发,声如怒狮道:“够了!姓纪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可是你汉家名言,你炎黄子孙从黄河一隅小小部落,扩至偌大中原,难道就是说笑着到手的吗,无非成王败寇罢了!莫要通过贬低折辱石某,尤其是让这等小角色在此蹿腾,为自己标榜正义!杀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石某纵是屠人百万,如今仅一条命而已,哈哈,拿去便是”
卧槽,这才是传说中的死不悔改呀!纪泽为之气结,瞪眼石勒片刻,他忽而向左右亲卫招了招手,恨声吩咐道:“来人,把石勒胡子拨了,本王最讨厌小胡子,尤其长在石勒嘴上的!哼,成王败寇嘛,本王今日也想享受一番!”
这话一出,无厘头意味十足,众人纷纷愣神。还别说,由于石勒的这一喜好,羯人男子都喜欢在上唇留两撇小胡子,真就不好看呢。由是,两名亲卫带着狞笑欺身而上,一人拧起石勒头发,另一人伸手就去揪他的小胡子,揪住又是猛的一拽!
“唔!”石勒一声闷哼,面孔都拧成了一团!要知道,拨胡子或许很多人都拨过,但一般都是下颌的胡须,忍一忍就能过去,或许还有人能体会到拨胡子的快感,能从这微弱的疼痛中寻得刺激。可拨上颌短须大有不同,这里是神经细胞异常密集之处,即便辣椒水滴上去都是火辣辣的剧痛,更何况以如此野蛮粗暴的方式,一拨一大片?
“哈哈哈”见着石勒吃痛,殿内众人忍不住的开怀大笑,适才被纪泽点出石勒屠人的诛心用意,兼见石勒的死不悔改,众人可都义愤填膺,这一下可都解气了!
毕竟一代雄主,石勒受此莫大羞辱,在初期痛呼之后,旋即端正面容,纯以毅力强忍住那比火烧还要火辣的痛楚,随着一撮一撮的短须被拨下,直至上颌变得光滑一片,连根毛碴都没留,石勒竟再没发出半声,面庞的肌肉就像板了似的,抽都不带抽动一下!
“啪啪啪啪”纪泽轻拍手掌,再度吩咐道:“拿面镜子来,给他自已照照!”
玻璃镜子如今早非稀罕之物,不一刻,一名亲卫便寻出了一块巴掌大的镜子递了过去。还是那两名亲卫,一人提头,一人晃着镜子摆在石勒眼前。石勒就看到镜中的自已,满面血污,腮帮子高高鼓起一大块,尤其是上嘴唇红通通,那都是野蛮拨胡子留下的痕迹,一股莫大的羞耻立时涌上心头。
“尔,尔等”浑身发抖,石勒气得都不知如何开骂。身为河北一等一的枭雄,即便当年落魄被卖为奴隶时,他也从没让人抽过耳光拨过胡子呀。
然而,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石勒还能如何?逃亡不成落入敌手,纵有怨气也是无从发泄。这一刻,石勒心里不无懊悔,如果早一点自尽,如果不是想着委曲求活,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任人凌辱的下场。不过,性格中的桀骜不驯再度令他冷静,左右已是必死之局,天大的屈辱,诸般的痛苦,横竖忍着受着便是,总不能教敌人得意了去!
闭上眼睛,石勒恢复一脸漠然,似乎镜子里的已经不是他自己,而是另一个不相关的人,这个大殿,这个世界,也皆似与他无关。不由的,一股英雄悲歌般的气质,从他那木乃伊般的身形中隐隐散出,令殿中的气氛渐渐沉寂。便是之前痛恨他的众人,也不由端正了面容。
“呃,还装十三”还欲羞辱石勒的纪泽,也渐渐哑然。看着这样的石勒,他心里突然很不舒服,并不是因石勒的漠然冷对所至,而是莫名想到了自己的心境。作为华王,作为手掌天下大权的自己,怎会在石勒面前显得如此小鸡肚肠,如此小人得志?须知,观众并不仅止此间诸人,今天的这一幕,或会随之四处散播呢!
身为最高掌权者,他纪某人理当控制个人喜好,一力扬善抑恶,又如何会克制不住,用这等猥琐方式来取乐?难道是因石勒一直给自己的压力,亦或五胡乱华一直给自己的压力,如今一招释放,有些进退失据了吗?其实,相比振兴华夏,石勒如何,五胡乱华又如何,如今的自己,十年磨一剑,任何阻碍,一力斩之便是!
这时,郝勇上前一步,拱手劝道:“大王,此子食古不化,何必叫他污了王宫大殿?大王若是恼其凶顽,大不了凌迟处死便是!”
“不必,我华国早已取消那些肉刑,只需公开斩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