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古纳河由北向南,连绵千里,注入呼伦湖中。在春汛之时,河水大涨,这千里河面,能不用舟筏单凭乘马泅渡而过之处,只有两处而已。
这两处泅渡之处,相隔两百里之遥,阿达独率一支千人队,巡守此处。
阿达得到这个幸存者的回报以后,下意识便以为,这必然是金人的诡计。他被铁木真派来巡守,并非因为有多么勇猛善战,而是因为他脑子好使。
弱鸡?
被骂上两句,又不会少块肉,有什么打紧。阿达随意安抚了这个幸存者两句,吩咐下去,全军戒备升级。
面对敌人的侮辱,主将不以为意。但这话传开了之后,阿达手下的几个百夫长,个个都怒气冲冲,纷纷跑过来向阿达请战。
草原人以勇武为重,当几个百夫长怒而请战时,阿达也无法强力弹压,只得答应先试探一二。
于是,阿达带着麾下精骑,策马到额尔古纳河西岸。
由西往东望去,对面数十里,俱是一马平川,并无任何伏兵出现的可能。阿达看了看对面的架势,便派出一个十人队,淌水而过,前去试着应战一回。
额尔古纳河狭窄之处,不过十余丈,而泅渡之处,河面阔超百丈。在周小江等人尚未来到之时,阿达麾下的骑兵,整日从此处泅渡而过,往东打探消息。此时这十人队再次过河,完全是轻车熟路。
周小江率军在离河岸一里之处,摆好阵势,他见对方派出一支十人队过河而来,便出声问道:“谁愿出战?”
王志坦应声而出,周小江便欲答应,旁边的副营长许得胜忽然出言道:“营长,三连长出战,不妥!”
“为何?”王志坦和周小江,同时转过头看向许得胜。
“大帅的命令,想来必有深意。正常来说,对方出一个十人队,咱们派一个班出战便是了,若次次都是三连长出战,把敌人杀的片甲不留,只怕对岸不肯再派人过河呢。”许得胜缓缓道来。
周小江闻言点了点头,便下令王志坦归队,让一连连长在麾下挑一个最能打的班,前去对战。
乞颜部那一个十人队上了东岸以后,便不再前进,准备见势不妙随时跑路。待见到这边真是派出一队十人后,这刚刚过河的十人队无不松了一口气,同时握紧手中的弯刀,开始催动马儿前奔。
相距百步之时,两股人马开始同时张弓、出箭,出箭两轮之后,双方开始短兵相接。
结果很快结束。
乞颜部十人尽墨,白马城的十人,尚存三人。
失败的一方,自然静默无声。
周小江等人面上也毫无喜色,只派出一排人马,收拢己方战士尸身,带回所有马匹。
阿达也派出两个十人队,泅渡过河,将己方战士尸体带回。
这队人马所属的百夫长跪倒在阿达面前,低吼道:“阿达,请让我带本部人马出战!”
阿达看了看对岸,摇了摇头:“金人狡猾,咱们再看看。”
说完,他又派出一个十人队,赶赴对岸。
第一日,双方进行了三场十人小队的对决,白马城一方虽然三场全胜,但是派出的三十名战士,活下来的,也只有十人。最后一场比斗,最为残酷,白马城的这一班人马,仅剩一人存活。
天色暗了下来,双方都颇有默契的带队驰离战场,安营扎寨。
……
第二天,当春日的阳光洒遍额尔古纳河上,周小江和阿达又重新率部抵达昨日的地点。
第一次遭遇战的那个幸存者,被阿达派过河来,向周小江下达战书,让他派出一支百人队,过河参战,他们保证以等量人数迎战。
周小江摇了摇头:“河对岸是你们的地盘,我家大帅说了,不能越界,咱们不能踏过西岸一步。”
“我们的战士,在过河时的时候,消耗了太多体力。”
听得对方把输阵的原因,归咎到这个方面,白马城的战士们,都齐声哄笑起来。
周小江待众人笑的差不多,拿马鞭往对岸一指:“告诉你的千夫长,老子给你们一个时辰,让你们的人马过河后休息个够,看他还敢不敢放马过来!”
王志坦在一旁大骂:“弱鸡就是弱鸡,找什么借口!”
这人原本想回骂两句,可对上王志坦,想起其人昨日的凶狠,不禁又收了嘴,拍马回报去了。
阿达听了回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打,还是不打,这是一个脑壳痛的问题。
打,昨天打了三场,输了三场。
如若不打,只怕那几个百夫长都要造反,自个带着人就冲到河对岸去了。
左右为难了好一阵子,阿达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得打!
不管敌军有什么阴谋诡计,但既然可以公平对决,自己若是不打,一个怯战的帽子从此以后就脱不掉了,轻则遭受王庭的斥责,重则丢了性命都有份。
十人小队打不过,那就只能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