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倒是方便了他们写字。
昊帝看着纸上的诗,嘴角扬起异样的弧度。他将手中的宣纸交给皇后,摆摆手,示意殿中抬佛像的侍从将佛像抬下去。琉璃佛像,易碎而贵重。待到佛像抬了下去,昊帝转过头,看着殿中的李箫几人,开口道:“今日诗作的不错,便饶了你殿前失仪的罪过。你们二人,下去吧。”
本就没怪罪李箫殿前大醉失仪之过,此时不过是用这个由头,原谅了高长钰的鲁莽。高长钰有些不情愿,吕云路是满脸愁色,忙是拉着高长钰下去。
江左郎路过李箫身旁,想了想,问道:“李公子,刚才那诗,可有诗名?”
“菩提偈……就叫菩提偈!”李箫笑了笑,回答道。
一语既出,殿中众人又是一阵沸腾。不出意外的话,这首又将掀起文坛,甚至是佛门的震惊。而且怕是接下来的百年里,无人敢再为佛门题诗。简而言之,这首诗将是佛门诗文一类的天花板。
很快,大殿之中就只剩李箫一人站着。他还没法下去,两首诗,只作了一首。题诗,算是简单也算是难,有目标可写总比凭空而作要容易些。
“李箫!”第六次,昊帝喊了李箫的名字,不过这次与前一次不同,语气中没有怒意,也没有温和,很是平淡。
“草民在。”喝了这么多醒酒汤,再装醉,实在是有些假。
“还有一首诗,作出来了,有赏,若是作不出……就给朕回你的苏州去。”这是责骂吗,并不是。
这些日子昊帝想了很多,他是这个国家权势最大的人,此下万人,此上无人。他只需要一句话,便能将李箫留在京师,留在他的身边。可这并非是李箫愿意的事。这个孩子,或者说是——朋友。后者的心是在苏州,强留可以,但留下的只有他的人,而没有他的心。
昊帝享受了几十年的孤独,在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高耸入云的建筑,没有艳丽、闪着光芒的霓虹灯,更没有让他感到熟悉的任何东西。可想而知,在他知道有李箫这个人的时候,是多么的激动。同在异乡,同为异客。他很想听李箫讲述那些熟悉而又已经陌生了的故事,很想与李箫相坐、高谈曾经。那个回不去的世界,那个只存在于他们二人记忆中的世界。所以,李箫对于他而言,不单单是同乡人,更是对那个世界的思念。
他想留下李箫,但后者似乎并不愿意留在京师。换位思考,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坐上龙椅之后的第一次换位思考。换做是他,也不会放着家里貌美如花的姐姐不管,在千里外的京师做些危险的事。说来也是有趣,曾经的他不也是这般,但他可没有放着万贵妃不管。
殿中的群臣群使倒是没有想太多,在他们看来,李箫第一首诗已经为昊国挣足了面子,第二首做不做得出,都情有可原,毕竟后者以现在的状态连作两首诗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昊帝的这番话,也是给李箫个台阶下。
作出了,有赏,没作出,那李箫也没有任何损失。后者反正身无官职爵位。
屏风后的姑娘们还在议论李箫刚才所作的诗,忽得听见陛下的这一番话,都困惑起来,李公子有如此诗才,朝廷怎么能为了现在作不出诗而就这么放弃了。纷纷的,姑娘们都为李箫感到不忿起来。
“芸潞,你说父皇这是为何?李公子的诗才惊艳,怎么就因为作不出一首诗,便让他回去。”高长乐黛眉微皱,戳了戳吕芸潞,轻声道:“父皇今日是怎么了,平时他不是这样的啊。”
她常伴太后左右,自然是对佛法耳濡目染,刚才的那首诗,实在是极为贴切佛法。若是不知道作诗的人是李箫,怕是她都认为是哪位得到高僧在场。
今夜的李箫喝多了,醒酒汤再好也没法让人清醒如初。这样的状态,能作出一首已是不易,再来一首,怕是都不一定能将诗念清。
吕芸潞怎么知道皇帝想的什么。倒是幸好李箫作出了一首,没将祸端牵扯到吕云路身上。至于那句作不出便回苏州,或是与高长钰有关吧。她摇摇头,红唇启动:“许是因为刚才出现的那个女子的关系吧。陛下,不喜欢李公子与那女子离得太近。”
高长乐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不多问。从刚才开始,吕芸潞便对那女子的事刻意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