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散坐躺在地上的李箫眯眼看着昊帝,心中是一阵纳闷。后者刚才一句话中的意思再简单不过。要么作诗,然后留在京师,要么回一句作不出,便可以回苏州。
这的确是皇帝给李箫的选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在这个场合说这样的话。与此,群臣们不知道,在他们眼中,这是给了李箫一个台阶下,免得为刚才高长钰的事,还得惩罚。
李箫下意识的扫视一眼大殿中的众人,似乎从刚才皇帝的画中察觉到一死不对劲。今日来参加寿宴的人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有这些人物,才有能力策划文成街的刺杀。无论是检察院的七星弩还是东厂密探,除了他们,怕是没人能够接触。只是不知,是在座的那个人策划的一切。
所以皇帝说这句话的意义便是让自己选择,不做诗,那便回去,有了皇帝的话,相信没人敢再次对李箫出手,这样是李箫能安全离开京师的最好的途径。若不然,便选择作诗,得到皇帝赏赐,当然了,赏赐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估摸着又是那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之类的吧。
总而言之,大殿中会策划文成街事件的幕后真凶,至于是谁,便不得而知了。
当然,有了皇帝的话,他便能回去。这若是放在十几日前,李箫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一句“今日醉了,作不出了”,从而得到离开京师,不必去理会接下里发生的种种,以及那个将他牵扯进这团棋局的计划。相信没人敢于皇帝作对。但今日,他却犹豫了。文成街的事件还未查明,“豆腐”生意也才刚刚起步,对于京师城他才刚有了一点兴趣,待着这么多日子了,就这般离开,着实有些不舍。最关键的是,这次若是离开了,会显得自己“怂”了。
不管别人是怎么认为的,反正他自己是过意不去。好歹自己是个穿越者,好歹自己的脑子里有上百首诗,认怂离开,实在是颜面无存,对不起广大的穿越队伍。毕竟纵观上万名穿越者,可还没有一人在诗词上认过怂。
可相比于留下,他更愿意回去。
“可决定好了?”昊帝再次问道。此刻的他也十分的紧张,等待下边这个少年的决定。
当然,紧张的还有一旁坐着的几位皇子,以及其他的数位权臣。尤其是左相于康之,一只手不由的握紧酒杯,眉头微皱。丝毫没有主要到皇帝刚才所说的那句话中的歧义。
用了决定,而不是想。昊帝知道李箫能随意甩出几首诗,所以才会用这个词,但群臣群使们不知道。也幸而殿中众人都在注意李箫,不然可得猜疑起来。
但李箫注意到了这句话,心中一阵诧异。昊帝的这句话,明显是知道自己能作出诗,可以他现在的状态,怕是没人会认为他还能作诗,这是他最疑惑的地方所在,昊帝只是皇帝,并非神,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情况。他猛地抬头,看向昊帝。
这一刻,二人的视线对焦,昊帝看着李箫,李箫看着昊帝。中年大叔与青春少年的视线第一次重叠在一起。
李箫看出了昊帝眼中的不舍,昊帝同样看出了李箫眼中的疑惑。不舍是为何,李箫不知道。疑惑是为何,昊帝清楚的很。
太极殿中还是一片安静,一点也不似寿宴。群臣群使没有一个人敢动手中的筷子,等待着殿中那少年的回答。诗,他们很乐意听,但少年的状态并不像能继续作诗的。若是能作诗,也不会迟迟坐在地上没有动静。而且刚才以及有了一首,是好诗。若再来一首,怕是难了。
“芸潞,你说李箫能不能再做出一首诗来。”高长乐轻声问道,声音之轻微,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
吕芸潞喜欢诗文,自然很想李箫再作出一首诗,可后者的状态……饶是她们离着远都能看出后者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估计刚才作的那首已经是极限。脸色遗憾,幽幽叹了口气:“估计是作不出了,自古以来,可还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作出两首诗,而且又是醉酒的状态。”
高长乐随之叹了口气,对于诗文,她也是颇有研究,的确,自古以来,饶是西梁大家欧阳都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两首诗。不由的,她觉得自己的父皇是在为难李箫。
“陛下!”李箫沉思片刻,终是再度开口:“草民……”
“父皇!”身侧一人忽得站出,对着昊帝跪地拱手道:“李公子今夜已经喝醉了,怕是作不了诗,望陛下待李公子酒醒之后,再让其作诗。”
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