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几人的事情,凌浩然早就已经听得不耐烦了,此刻见到温子琦的示意,立马移动脚步来到近前。
嘴里面还悻悻地嘟囔道:“就这么一点破事,弄了这么久,照我说你直接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不就可以了嘛!”
话虽如此,连他自己也清楚,断案伸冤岂是随便说说便能了事,所以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他这边话音还没有落地,贾思道便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连忙上前拦住刚欲要走的温子琦,满脸堆笑地说道:“子琦兄弟,这位兄弟刚才说的话,倒是颇为中听,你看…”
说到这里,语气不由微微一顿,好似央求一般的看着凌浩然。
可令贾思道惊讶的是,眼前的这名少年,只是眼皮微微撩起,不屑地瞟了一眼他,便再无其他反应。
呃…
贾思道怔在原地,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虽说初来乍到没有威信,但好歹是一捕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的不给面子。
就在其心声怨气,刚想发作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贾捕头,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劳烦再说一遍可好?”
初闻此言,贾捕头神色一震,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连忙将心中怨气压了下去,循声望去。
只见视线的尽头,温子琦正眸中噙笑地望着自己。
贾思道心中一喜,知道此事尚有转机,便立马面带浅笑地说道:“子琦兄弟,你刚说你没有听清楚!”
他这番话完全是明知故问,在场的人俱都一清二楚,只不过都没有出言戳穿而已。
温子琦不但没有拆穿,反而点了点头,一脸肃穆地说道:“是的,刚才风声太大,一时间没有听清楚。”
听闻此言,贾思道嘴唇一抿,双眸灼灼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地说道:“人敬我一尺,我必敬他一丈!”
说着双手高抬,重重地一抱拳道:“之前多有得罪,子琦兄弟非但不计前嫌,还一再为我解围,这份恩情贾某必定铭记在心。”说罢竟然深施一礼。
这番举动来的突然,着实让众人一愣,尤其是温子琦,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忙迎上前去将其搀扶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顺势而起的贾思道并没有过多的虚言,而是抬手在温子琦的双臂上轻轻一拍,朗声道:“我这人虽然不善交际,但是你这个人我交定了!”
未待他话音落地,一声不合时宜的冷笑响了起来。
这一声来的突兀,委实让众人为止一怔,尤其是正慷慨激昂的贾思道,更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般,连忙喝叱一声,“舒三,你什么意思?”
如此饱含怒意的一声喝叱,放在一般人眼里,必定会引来不小的震惊,可舒三好像浑然不觉,依旧散漫着抖着胯。
之前凌浩然的傲慢无礼不屑一顾已经让他怒火中烧了,此时连舒三也是如此,贾思道瞬间火冒三长,一个箭步上去,伸手攥着衣领,恶狠狠地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贾思道本就膀大腰圆身似铁塔,此刻手里拎着舒三就好似老鹰拎小鸡一般,可让人惊讶的是。
看似羸弱不堪的舒三只是轻蔑地瞟了一眼他,语气悠悠地说道:“怎么你觉得恐吓我有用?”
此话倒不是舒三妄自托大,而是同为衙门中人,对于行凶逼供地手段,贾思道知道多少,他舒三也同样清楚多少,所以这条路其实并没多少用。
贾思道一副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却又不能真拿他怎么着,只好悻悻地将手松开。
原以为自己示弱吃瘪,舒三可能也会后退一步,可让他惊讶地是,此人见他奈何不了自己,更是得寸进尺的轻啐了一口痰在其脚下,冷嘲热讽地说道:“我这人不善交际,但是你这个人我交定了!”
此言一出,贾思道脸色瞬间涨成绯红,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句话正是之前自己对温子琦所说,而且也是舒三出言奚落自己的由头。
还未待他作出反应,舒三又在一旁接着说道:“的亏我今天晚上没有吃东西,要不然恶心的我估计都要吐出来了!”说罢更是作势干呕了几下。
犹恐又被其牵着鼻子走,贾思道虽然心中恨的要饮其血寝其皮,但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太多的愤忾,只是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怎么你有意见吗?”
“你错了!”舒三伸手扥了一下被拽的有些凌乱的领口,轻蔑地说道:“一个两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笑面虎,我能有什么意见。”
这一声来的突兀,大家都不由一惊,衙役们更是默契的将视线落在贾思道身上,看看这位新来的捕头会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可令人意外的是,此人竟然好似没有听出来是在讥讽他一般。单是这份韬光养晦的气概,也委实令人倾佩,就连温子琦也微微漏出一点惊讶之色。
贾思道慢慢抬起手掌,仔细端详了一二,方才抬头正视着舒三,目光清冷似水,语气更是古井无波,“随你怎么说,我懒得与你争辩,待你到了堂上,我希望你还能说的如此欢快!”
听闻此言,舒三目光一沉,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真是到了堂上,逞口舌之利实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至此节,面上掠过一抹煞气,手掌在袖子中暗暗攥成拳头,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你凭什么让我上堂?”
此言一出,贾思道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顿时大笑了起来,一面笑着,一面沉声问道:“杀人偿命这个事情你不要说你没听过!子琦兄弟状告你杀害他的好友这事,你可还记得!”
听了他的这句话,舒三既没有辩驳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一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一面之词,空口无凭!”
其实舒三所说的话,贾思道也甚为在意,若是就这么抓回去,万一上面问起来,自己确实不好交待。
如果舒三再一口咬定此事并非他所干,在没有证据证明下,自己将会无比的被动。想至此节,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动的到温子琦身上。
或许是舒三嚣张跋扈的态度让其心生厌烦,只见他脸色一凝,放缓语气地说道:“你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可我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在我眼里怎么形容呢?”
说着语气一顿,好似在思索该如何形容一般,默然良久,方才从齿间挤出几个字,“就好比小孩子玩泥巴的手法一样拙劣!”
本来淡定从容的舒三,视线终于开始有些不稳,不是他对自己所做之事没有把握,而是他无法估量此人到底是否知道。
“笑话,我舒三行事端正,不知道你说的是指什么?”
听闻此言,温子琦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没想到你竟然懂得用话来套我,还问我知道什么?”说着语气一顿,双眸之中森森寒光乍现。
听到自己的小伎俩被拆穿,舒三神色一滞,脸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了起来,好不容易稳住心神,继续狡辩道:“你这是妄加猜测,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话虽然说的硬气无比,可是神色早已大不如前,双眸也不知为何也变得漂浮不定,有道是双眸乃心灵的窗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还是没有逃脱过温子琦的眼神。
这种良机温子琦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便轻喝一声道:“怎么连最起码的直视也做不到了,看来你是心虚了!”
“放屁!”唯恐此人乘虚而入,舒三连忙咒骂道:“你大爷我做事一想上不愧天,下不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