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萧殷带着从官府借来的兵卒彻底平息掉剩余的小股山匪,冉秋念才终于彻底松了口气,抬手去掀马车门帘。
“念儿小心。”
祖母虽然没有被外面那群突如其来的山匪吓到,但见冉秋念想要出去看看的动作,还是拦下了她,有些不放心。
“祖母安心,外面是大哥哥和秋白哥哥,山匪都已经被抓起来了,我们没事了。”
冉秋念拍了拍祖母的手背,安抚两句,祖母却将冉秋念拉到身后护着,要和冉秋念一起下马车查看。
心下一暖,冉秋念没再拒绝,搀扶着祖母走下了马车,和外面正处理着剩余事宜的萧殷汇合到一起。
“祖母,你怎么下来了?”
冉秋白和萧殷走到祖母跟前,老太太却是一脸镇定,环视了一眼周围的战况,确认已经彻底安全下来,才开口询问。
“可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吗?”
几人正站在一起说着话,另一边被官兵抓着准备带回去定罪的残余山匪也注意到了这里。其中有一个颇有几分眼熟的山匪,朝着冉秋白和萧殷看了好几眼,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一个官兵凶巴巴的推了一下这个傻愣着的山匪,却见那山匪踉跄了一下,突然下定决心一般,冲着老夫人所在的地方扑了过去。
萧殷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一脚将人踢开,挡在了老夫人和冉秋念身前,正要叫人把这个山匪抓起来,却听那个山匪连声大喊。
“小的愿意将功折罪,把幕后主使供出来,还请贵人们饶命,从轻发落!”
冉秋念一听,顿时来了几分兴致,她掂了踮脚,从萧殷背后看了眼地上的山匪,顿时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你先说说,究竟是谁指使你们劫我冉家的车队?”
老夫人从萧殷身后走出来,看着地上那个畏畏缩缩的山匪,气势不怒自威。
“小的叫王老大,是赤猛山山匪的头,是受冉茵茵那个女人指使才对老夫人的车队下手,小的愿意将功折罪。”
“冉茵茵?”老夫人有些不敢置信,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厉色,“把话说清楚,你有何证据证明是冉茵茵指使你截杀车队?”
“小的有那冉茵茵亲笔书信为证,就藏在城里一家胭脂铺后院的灶台下,还有未曾用完的金银,都是那女人给我的。”
王老大眼见自己逃不掉,不管这些人会不会饶自己一条小命,都打算把冉茵茵也拖下水,若不是这个女人,他们怎么会损失这么多兄弟,还落到今日的地步?
山匪们是将冉茵茵给恨到了骨子里。
话说到这里,饶是老夫人再如何觉得不可置信,也不得不相信,真的是冉茵茵勾结了山匪要置他们于死地。
“回府,去胭脂铺搜,把冉茵茵也给我叫来。”
老夫人冷静下来,吩咐起程回去,若是不把冉茵茵的事儿弄个水落石出,她没法安心去避暑山庄。
“祖母,您消消气。”
冉秋念见祖母脸色不好,凑上前去扶着她的胳膊安抚一番。
一行人很快又原路返回,回了冉府。那些山匪被关进了大牢,只等调查清楚冉茵茵的事,就一起论罪定罚。
王老大被老夫人作主一起带回了府,几人在正堂上等着去胭脂铺翻找信件的下人回禀,与此同时,也派人去了三房府上传冉茵茵过来。
收到消息,知道老夫人的马车又原封不动驶回了城里,官府抓了好多山匪回来,冉茵茵就猜到自己的事儿恐怕要瞒不住了。
她不等冉府派人传唤自己,提前一步换上了丫鬟的衣服,在脸上做了伪装,从角门偷偷离开,到茶馆里,见了柳瑜飞。
“瑜飞,现下该如何是好?我的事必然是瞒不住了,那些山匪是你引荐于我的,此事难保不会把你也牵连进来……”
冉茵茵坐在柳瑜飞身边,取下了脸上的伪装,目露焦色,若非柳瑜飞再三催促,她不会这么冒进,可一步错步步错,她已然没有了退路。
“茵茵,是我连累你了。”柳瑜飞目露歉意,伸手拉住冉茵茵的手,叹道,“我不知道你竟会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你的厚爱,我受之有愧。”
冉茵茵看着柳瑜飞拉住自己的手,面色一红,她虽然钦慕柳瑜飞已久,但柳瑜飞与她之间的相处向来是极有分寸,从不越雷池一步,像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是第一次。
“瑜飞,帮你做这些,是我自己愿意的,你不必过于自责。只是如今事败……你的那些山匪朋友可能守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