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些精贼,人人有马,或跨马二三匹,官兵不过马三步七,追逐极难。若是追得紧,粮草不易,倏忽之间,贼老营精骑又至,官兵每每大败。”
司路说道:“贼擅用细作,或携药囊者蔡为医卜,或缁流黄冠,或为乞丐戏术,观各城虚实,或为饥民饥军内应。他们盈千盈百,往来城,不知是贼是兵。”
他看了戚金一眼:“城西那数千灾民,难保内多流贼细作,须得严防。”
戚金不断的蹙眉点头,司路说的这些流寇的做法,与自己从史书了解的李自成等农民军情况大致相同,他们都是避重就轻,裹着大量的百姓家眷,将精髓的士卒集中充做老卒,而且很是擅长间谍活动,是游击战的高手。
依司路的说法,张朝等人的打法与女真努尔哈赤正好相反,却是饥民在前,精锐在后,这样的作战风格,很容易就击溃其部,但是想歼灭却难。因为略略见势不妙,张朝就带着骨干跑了。反正原等地处处水火,有骨干在手,轻易又可聚起十几万、几十万的“大军”。
“末将大致探明,古城屯的流贼,以女真降将张朝、成瘸子、李大刀为首,内似有流贼老营三千,精骑两千千,不过是大多数都是张朝的人马,其他的都是不过如此的流寇。胁从之众三万余。不过流贼营伍混乱,确切的编伍详情,确难以探明”。
“流贼围攻海洲甚急,你说那张朝也不是什么没有头脑的人,能够起万余兵马的人,好歹也算个人物,怎么会如此的不知轻重,想要攻击城高池深,还有大军四万有余的守军的海洲城呢?。”
受到戚金在后世一些谍照剧的影响,戚家军每次作战前,军情报都要尽量做到到位,为大军的攻击提供详尽的考量。所以接在司路说完之后,便是戚家军的夜不收负责人王如龙禀报自己探来的古城屯军情。
他的夜不收千总随满桂,祖大寿等人先期到达古城屯,隔开了古城屯乱军哨骑对海洲城官兵方面的侦测。而且还有一队的夜不收,已经到达鞍山驿附近,对那边的张朝的老家展开详细的侦察,务必探明当地降将张朝的兵力,还有领军将领等敌方情报。
对戚家军的刺探敌情的水平,司路由衷的佩服,大明现在的官兵,不论南方的卫所,还是稍微精锐点的九边,基本上都是睁眼瞎,这也是他们面对女真鞑子,南方倭寇屡次被伏的原因。
不过听了王如龙的话,司路还是脸色有些阴沉,他沉吟道:“张朝?这个人我也算是熟悉,一起共事多年。张朝此人,其人沉稳,久经战阵,计谋出众,而且他也不光靠着脑子,更是一员猛将,作战骁悍。戚伯爷,这仗不好打。”
对司路来说,他自然是见识过戚家军的战斗力,之前的安平山之战也是如雷贯耳,他是这里的卫所主官,与周围的流寇等人打过很多交道,对他部下情况了解甚多:“沈阳卫,辽阳卫诸地流贼号称十数万,依本将估算,连贼老营在内,精骑约有四、五千。余者或为步卒,或为裹胁之饥民。”
“那些饥民,不难应对,不过贼竟有精骑两千在古城屯,有老营上千,还有胁从之众三万余……”
戚金瞟向司路,看到他的脸上露出苦笑,显是担忧这些农民军在古城屯的精锐。
戚金推算,就现在张朝军最强悍的应该就是他老营的五千多人。那些人之前就是大明的士卒,随张朝转战各地,之前也算是跟女真鞑子交过手,算是职业军人。
除了这些,便是这几个月新从投降官兵,或是当地马贼,杆子招收的精骑了,这些算是骁骑。随后又是有马的人,一律称为马军,余者是步卒或是饥民。
冯子明猛地站起来,作为戚金手下的首席大将,他义不容辞,对司路抱了抱拳,然后对戚金高声道:“将爷,军情如火,末将愿率麾下军士先行开拔,作为前锋,击溃古城屯之贼,救援当地百姓。”
戚金却是略有思考,冯子明的风格就是身先士卒,他从来不怀疑其部的战斗力,不过面对善于奔走伏击的流寇,过于凶猛,却是有利有弊。作为前锋人马,王斗认为谨慎的茅国器,戚忠义都不错,他们为人谨慎些……
不过冯子明再三请求,毕竟他是也是如今戚家军的第二人,不能如此拒绝,那么以后他的威信将会受到影响。
看到将士们闻战而喜,戚金还是有点欣慰的。所以就答应了冯子明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