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海洲城卫指挥使来说来说,戚家军内的一切都透着新奇,那种比普通迅雷炮更加长的炮管,却是行动便捷,很难想象这么大的火炮,因为它的下方加上两个轱辘,前面加上一个骡子,就行动迅速,可以快速到达目的地,对敌军进行炮火攻击。依他的估算,一辆火炮车一个时辰之内至少三十里的的距离,满足对敌军火炮覆盖的需求,对他传统的火炮只能固定的认知是个强劲的冲击。
还有他们的医官营更是让他感到好奇,他真的从未见过医疗设施如此完善的军队,每个士卒都能得到基本的救治,他也是一个卫所的指挥使,当然知道老卒的重要性,有时候也不是他们不想救,但是也是确实没有办法,没有相应的医生朗中,只够给将官治病的,那士卒自然就在放弃的队伍里了。
这几天他就发现戚家军中几乎每个士卒身上都是有着伤痕,而且最恐怖的是都在前胸,后背很少有疤痕,这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宿将来说在明白不过了,也就是说每个士卒都是经历过血战,几乎没有人后退,都是冲锋时留下的伤口才会在前胸留下疤痕。
这几天吃饭海洲城卫指挥使司路都与戚金在一起,吃的便是与普通士卒一样的饭食,而戚家军士卒将官都是一样排队,让司路大为惊叹,这种真正的爱兵如子,司路自问是真的做不到。这使得他越来越佩服戚金。原本以为是软骨头,这几日的守城战也是让他知道戚家军百战百胜也不是说说而已。
他之前不明白已经升至副总兵的柴国柱为何如此听从戚金的,如今也是总兵的窦承武也是以戚金为尊,就因为戚金是定远伯?但是他们也没有从属关系啊。这次他真的明白了,就是一个这样一视同仁,还能带领着打胜仗的将军,谁不愿意跟随?
戚家军人多,此时的安营扎寨,便是占据海洲城内西、北、南三面,卫指挥使司路的前锋营占据了郏县城东。他的其他部队被充做辅兵,戚金与司路端着一碗卤煮,手持一个大饼,聚在郏海洲城的县衙内吃饭议事。
往日威严的衙门已被充做军用,还好这个大堂还算完整,作为戚家军与司路前锋营的联合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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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根粗若儿臂的蜡烛下,戚金与指挥使司路并排坐在县衙的门槛上,余者的戚家军将领,茅国器,冯子明,王如龙,王绍勋,郭国安,戚忠义,满桂,佟养文,谢本伟、祖大寿等人,再堂内的地下蹲着。真是有后世陕西农民干了一天活,坐在门槛上嗦面的情形。司路营内几个千总、把总的,同样的坐于堂内的左下。
几个个人都是和气的有说有笑,这几日的守城战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友谊。
之前就是说过明以左为贵,戚金此举,也是尊重司路的意思,毕竟司路也算是这里的主官,戚金也不好宣兵夺主,不过看戚金麾下将星云集,个个身披精良的甲胄,大多数都有甲叶密集的柳叶甲和锁子甲,身上还有保暖的红色羊毛大氅,装备如此精良,各个虎背熊腰,说话嗡嗡作响,回过头看着他的手下士卒……
司路内心是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戚家军没有与流寇交过手,对他们的战力战术不是很了解,这方面,司路当然很有言权。
在努尔哈赤退出以后,整个库勒擦就变成了战略收缩,现在辽阳周围都是降兵在把守,而在海洲城的北面的鞍山驿的张朝也是时常南下骚扰。
对戚金让自己先介绍流寇情况,司路当然很高兴,说实在,他真没想到戚金如此的随和,都说骄兵悍将,一个软绵绵的大将肯定是带不出好的士卒,但与戚家军同行出征后,他也是没想到戚金有如此大的威望,让人情不自禁的就听从他的。
但是戚家军也是太能打也是个问题,风头被戚金部压了下去。自己军士与之相比各方面大大不如,司路等人内心说痛快,那是不可能的。
将口中的大饼和着汤咽下去,眼睛扫过戚家军各将,他沉稳的
缓缓道:“贼之遍伍,大致伍长、什长、哨总、部总、掌旗、都尉为序。流贼只占,最擅伏击,其左右埋伏,更番迭承,防不胜防”。
“作战时贼阵五重,饥民处外,次步卒,次马军,又次骁骑,老营家口处内,若战破其三重,骁骑殊死拼斗。若是不敌,贼马军、骁骑、老营立时脱逃,他们精锐不失,转战别处,片刻又集兵数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