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土车是防备城头有投石机,运土车很容易被砸毁,但面对大量鹿车试探,城头依旧没有使用投石机,说明对方的确没有装备此类守城武器。
运土车投入使用之后,填壕的速度更为迅猛,即便是城头的守卒不要命般地往下抛洒箭雨,但也无济于事。
随着几辆运土车开到护城河边上,车上倾倒出巨量的土石以眼可见的速度将面前的护城河的深度收浅。
被鲜于银视为一道重要屏障的护城河竟然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就被填平出两道宽阔的缺口。
城头的鲜于银十分不甘,但又无能为力,只得宽慰自己与边的守卒们道:“没关系的,他们不过是填平了城壕,想要攻上城墙绝没那么简单!”
在正常的攻城节奏下,攻城部队在填平护城河后便要推出云梯尝试蚁附登城。
鲜于银在城头准备了不少擂石滚木以及沸油金汁,对于城墙攻防战抱有极大的信心。
然而,城外发号施令的张斐却没有遂了他的意,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推出云梯,而是从阵后拉出了一具具投石车。
鲜于银看到讨逆营步阵后不停地拉出一具具投石车,光是在西侧城墙处就有十多具,他心中拔凉拔凉的,愤然道:“颜良这厮怎么会带着这么多投石车,他想要做什么?!”
颜良当然不想做别的,只是想上演一出汉代版火力覆盖。
在黑山之战后,经过配重式改进的投石车被验证了其良好的功能,故而后方的工匠营大力打造,一次就造了二三十具。
而且,得益于他手下有房山铁官,原本由纯木打制的投石机经过改进添加了不少铁制配件,使得投石车可以分拆运输,然后到前线再行组装。
被分拆后的零件经由水运十分便捷,不过是在运抵泉州后花费了些精力拼装。
投石机组被拉到离开城墙八十步的位置呈一字排开,然后各个砲组开始调试石砲,做发前的准备工作。
鲜于银感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下令城头的守卒对远处的投石机进行击,试图阻扰敌人投石机正常运作。
然而在八十步开外,寻常的弓弩并没有多大的威力,即便到投石机面前也软弱无力,被投石机前竖起的挡板和盾牌手格挡开,只有弩手统领率领的强弩手们有能力造成杀伤。
可这些强弩手在先前与城外楼橹上的对时已经产生了不少伤亡,此刻被催着往城下投石机击,更容易露出破绽,为敌人所趁。
因为城头与城外楼橹的位置几乎水平,大家对的时候只要在掩体后稍稍露出形瞄准即可,即便没中也可以迅速躲回掩体后。
但投石机的位置在地面上,城墙足有三丈余高,也就是六七米的高度,想要从城头到投石机必须站起来露出大半个体。
城头的强弩手们在了一波后就被对方手寻机翻了几个,自却对投石机控手造成的损伤微乎其微。
弩手统领立刻对鲜于银道:“都尉,这样不行,怕是我们还没死几个敌军砲手,弩手们就要消耗殆尽了。”
这些弩手都是百战老卒,但凡有所损失也让鲜于银心疼不已,面对这种况鲜于银也不得不放弃了让弩手继续阻扰投石机发的打算,只继续让他们与楼橹上的弩手对。
没了弩手扰,各个砲组的动作更加麻利,很快就调整好了石砲,开始第一波测距攻击。
在古代,投石机这种武器极为不稳定,能不能击中大都只能靠运气。
鲜于银甚至还安慰部众道:“别看这些石砲数量多,隔开这么远能不能抛过来还未可知,即便能抛远,准头定也极差,只消及时躲避便可。”
然而城外投石机的第一次试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一共十二架投石机,其中有三枚石弹得过近,只落在城墙外,有四枚石弹则差了一口气,砸在了城墙外侧墙面上,轰出好大一阵动静。
有两枚石弹则力量过猛,抛物线太高,直接越过了城墙落入了城内,砸得城内的屋舍倒塌。
准头最好的三枚石弹,一枚落在了城墙上,砸中了一名躲闪不及的守卒,当场轰毙,还撞倒了后几人。
一枚砸到了正面的城楼上,所幸城楼坚固并无大碍。
有一枚则无巧不巧砸在了一面城堞上,看似坚固的城堞吃不住这股大力,一下子被砸得粉碎,激其的碎石打伤了一大片守卒,虽然不致命,但惨状惊人。
虽然这第一波石弹的命中率只是寻常,但也把守卒们吓了一大跳。
隔开这么远都能砸上城墙,那还了得,尤其是砸向城堞的那一下动静极大,使得原本站在城堞后遮蔽形的守卒们都胆战心惊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鲜于银虽然内心也震撼无比,但只能硬着头皮高喊道:“巧合!只是巧合,他们一共十二发石弹,只有三发命中,两发造成杀伤,根本不足畏惧!”
然而鲜于银的话音未落,城外的投石机再度发动。
经过第一次试测距,第二次齐的准头明显比第一次有所提高,已经没有力量太轻落在城外的况发生,最差的两枚也是砸到城墙外侧。
其中更有六发石弹落到城头上,在人群里横冲直撞,光这一次齐就造成了城头二三十名人员伤亡。
更有几枚石弹越过城墙砸毁城下的屋舍,砸死砸伤一些城中百姓。
一半以上的命中率把鲜于银吓得不轻,他至今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们的石砲为何这么准!”
他旁一个眼尖的亲信指着正控投石机准备下一次发的砲组道:“都尉,他们的石砲不一样啊,竟然没有人拉索!”
鲜于银惊讶道:“什么?没有人拉索?那他们如何发的?”
鲜于银扑到城堞边,便看到砲手们在悬臂的末端提拉起上一个沉重的沙袋,然后在砲组长的指挥下放开绳索,沙袋带动悬臂重重落下,悬臂另一头的石弹则高高弹起,干净利落地抛出弹囊里的石弹。
鲜于银张口结舌地问道:“这……!这是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