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代新纳的小妻正好从屋子后的屏风处转过来,便看到自家男人口吐鲜血像个破麻袋一般软倒在地,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杀人啦!杀人啦!”
动手杀人的刺客其中一人踏步上前,冲到那个女娘边抬起拍髀就要砍下。
那小妻惊得浑发抖,直呼:“莫杀我!莫杀我!”
另一名刺客也喊道:“别弄死了,坏了将军的规矩。”
先前那人口中应道:“我有分寸!”然后手腕一翻用拍髀的刀柄往那女娘后脑门一杵,生生把人给杵昏过去。
而先前负责向阎代汇报的那人道:“我说两位爷爷,怎不把这女的弄死,若她醒来定会交代是我带人杀了阎代。”
动手那刺客不屑道:“哼!你难道还怕暴露份么?我们后的兵马已经入城了,你这弃暗投明之事乃是大大的光彩之举,又怕得什么?”
这人是宁城本地人氏,家小都在城内,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小考虑,故而在吴质一番威利下便选择卖了阎柔。
他在城内人面熟,所以在城门口处一眼就叫出了王二麻子的名姓,让人忽略了防备,与阎代的小妻也有数面之缘。
不过他显然还没有把自己股放正,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换了主子,所以才如此一说。
被二人一顿训斥下,方才意识到自己着实已经没有退路了,便表白心迹道:“二位教训得是,方才这里闹出大动静,外边人肯定要进来了,我们快走后院走,这处院子我熟悉,后门直通里巷。”
稍倾,待前院的护卫发现不对匆匆赶来后,便看到了阎代倒在血泊中,小妻昏迷不醒的惨状。
这下子可炸了窝,如今阎柔、阎志都不在,阎代算是城内一把手,居然被刺杀在自己的宅邸里,那可如何了得。
正当一众护卫惶惶不可终时,从院外迈步入内一人。
此人一袭道袍头插乌木簪,一居士打扮,正是暂居宁城的齐周。
齐周见院内乱糟糟的,喝问道:“怎么回事?为何喧哗?”
护卫们宛如看到了救星,立刻把他引入屋内。
齐周进屋后也吓了一跳,又联想到方才西城门处传来的警讯,便知是有人潜入城中作乱。
齐周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并未慌乱,只是道:“汝等莫慌,小阎校尉惨遭毒手,城外又有警讯,定是敌人故意为之。”
“为今之计,不可把小阎校尉故的消息传扬出去,只说他受了伤,需要静养,由老夫暂时代他却敌,汝等以为如何?”
阎代边那些护卫又能有什么主意,见有人愿意出来挑担子,尽数赞同。
齐周也不啰嗦,直接来到阎代边,从他腰间的虎头鞶囊里拿出调兵的符印,吩咐道:“汝等守住此处宅邸,莫要放任何人出入,我这边去兵营调兵!”
齐周方从阎代的屋舍里出来,先前那名守门的屯长已经引了数百人从兵营处往他这边来。
先前阎代让他去调兵时,一时疏忽没有给任何手令,那带兵的部将不放心,一边分出一些人往西城门去,一边亲自来找阎代确认命令。
齐周问过了详细后,丝毫不客气地道:“小阎校尉眼下另有他事,已经将符印交予我,汝等速速随我去西门。另,遣人通知其余各门,统统把城门闭上,安排双倍人值守。”
严格意义上说齐周并不算阎柔属下,但众人都知阎柔对他礼遇甚隆,眼下齐周又出示了调兵的印信,众人也不疑有他,听从了他的调派。
当齐周带着人来到西城门时,先到的兵马已经与仲遐所部交上了手。
只见城内主干道上已经被人用拒马一前一后连续叠了两层路障,阻拦城内的兵马不能向前。
或许是看拒马后的敌人人数不多,至多也就百人上下,领头的宁城兵军官丝毫没有列什么阵型,直接招呼人一拥而上,要靠人海战术搬开拒马,淹没面前的敌人。
不过他们刚刚来到拒马前还没动手,躲在拒马后的敌人就探出了他们的武器。
一般矛戟都是一丈五到一丈六左右长,再长了对木材的要求就高,制作起来难度增大。
但面前敌人手持的武器竟杆杆都有两丈长,隔开两道拒马都能扎到人上。
而宁城兵的长矛长戟却短了三四尺,正常持握在手刺不到敌人上,若是努力往前探,还没够到敌人就成为敌人的靶子。
跑在最前方的宁城兵被刺翻了十几人后,其余人都退了回来向军官抱怨敌人兵器太长,他们难以近前。
那领头的军官倒也应对得法,立刻吩咐一排刀盾手,让他们拿着盾牌顶上去,掩护其余人去移开拒马。
在他的观念里,只消移开了拒马,就凭面前这百余人,即便是踩也能把他们踩死。
可惜他仍是小看了面前的敌人。
虽然仲遐率领的是骑兵,但个个站在平地上使槊的功夫也不弱。
那是因为颜良曾经在甘陶水畔遭遇张燕伏击,被迫以骑兵与步兵一起列长槊阵背水一战,且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自那以后,步战长槊阵也成为骑兵们的必修课。
眼下仲遐边虽只百人,还要分出一些人在后排弩,只能在拒马前浅浅列出两排长槊阵,但并不影响他们发挥出长槊阵的威力。
经过成千上万次练习的槊刺击动作娴熟而老练,每一下都直奔目标的要害而去,不是刺面门、咽喉,就是刺口下。
宁城兵马仓促推出的刀盾手稀稀拉拉的,到处都是破绽,被讨逆营战士窥准了盾牌的间隙一顿猛戳,往往照顾到了上面就照顾不到下面。
被戳惨了的刀盾兵们心道你们怎么不照常理来啊,不是长矛兵都把长矛举起来乱戳一气就行了么,哪里有你们这么指哪打哪的。
这一拨刀盾兵很快也付出了十几人的代价落荒而逃,而道路前方的拒马仍稳如泰山。
连续带人击退两拨敌人的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