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吞噬着这座冷寂的宫殿,烤热了这殿内的寒冷。
“走水了!走水了!章华殿走水了~”
“走水了!”
“章华殿走水了!快来人啊!”
天启三年腊月二十八,贵妃颜氏引火自戕于殿中,此前恶迹昭昭,莫此为甚,着废为庶人,念颜氏世代忠良,报效朝廷,且感念于天地,特赦遗首回府料理,不入皇陵。
天启三年腊月二十九,大周终是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天启四年二月,颜氏一族里通卖国,染指皇室,专权乱政,证据确凿,本预诛其九族,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特减免株连,本家为祸。
颜氏一族历躬数朝,四世三公,一时风光无量,却落得如此下场,天下哗然,莫不唏嘘。
建康十八年
中京终是等来了盛夏后的第一场雨,不负所托,这场雨下的可谓是淋漓尽致,将那仅存的一点暑气逼退了去,只是这雨来的也忒不是时候,偏偏挑了众人会周公的时候。旁的不说,倒是苦了高门大院那一堆的丫鬟婆子,夜半三更的爬起来,唯恐这突如其来的雨怠慢了手中的差事。
厢房的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外头的凉气灌进来稍解了这屋里的暑气,小丫鬟抱着被子轻声轻脚的走了进来,将手中的被子放在罗汉床上后转身去开窗子让凉气进来解解屋里的热气,回身见床榻上的人坐了起来,“可是奴婢吵醒了姑娘?”小丫鬟掀了帘子,向床榻走去,只见自家姑娘只着里衣抱膝坐在床榻上,走向前见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溻的贴在一起,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姑娘?”小丫鬟试探着又叫了一声。
“嗯?”床榻上的女孩往声源处看去,双眼中带着些许茫然。“听听荷?”
“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那丫鬟应了一声,走上前来。
“果真是死了啊怎么不见耀儿呢?”床上的女子突然攀向听荷,紧紧地抓住听荷的手。“耀儿呢?耀儿呢?他怎么不来见我?!”
“姑娘?姑娘可是让梦魇住了?”听荷被颜孟急切神情弄得有些慌乱,她从未见过姑娘有这般可怖的神色。
颜孟看着听荷不知所措的样子,微愣,平稳了心神打量着听荷,瞧着瞧着就有几分疑惑了,听荷没的那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如今竟是一副不过十几岁的模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回想起来小福去找林太医,然后章华殿起了火难道
颜孟看着自己牢牢抓住听荷的手,玲珑小巧,指若葱白。而自己被打入冷宫数月,根本无暇保养!
听荷见颜孟目光尖锐的打量着自己又陷入沉思,竟起了一身细汗,姑娘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那般犀利?瞧着让人这般胆寒!
“轰!”天边猛地惊起一声响雷,一阵风吹了进来,站在榻边的听荷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有些毛毛的,耐不住如此诡异气氛试探的道“姑娘可放开奴婢,去将窗子关上些,夜里凉,姑娘身子刚见大好,不能着凉了。”磕磕绊绊的说完又伸手用帕子将颜孟额前的碎发揉搓干净。
颜孟猛地回神,愣愣的看着给自己拭汗的听荷,鼻腔有些酸涩,松开了听荷。
“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关好窗的听荷转回身来却见颜孟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慌张的给颜孟擦泪。
颜孟却似没差觉得笑了出来,顺势拉住听荷微凉的手,感受着手中真实的触感低声咕哝“听荷”我好想你。记忆中的听荷就是这般关怀自己,可她没用,与那崔氏斗法失利,让听荷替自己背了罪,被生生折磨致死
“姑娘不怕!有奴婢在呢!”听荷见颜孟如此女儿做派,当她是被雷声惊着了,说着将颜孟圈在怀里,安慰似得抚着颜孟的背。
“嗯”颜孟不做解释,听荷又仔细打量了颜孟一番,见看着没什么大事的样子,稍有宽心。
颜孟见听荷如此细致的大量自己,内心顿时觉得酸涩万分,都是自己,看不清是非曲折,害尽他人。颜孟怕自己再回想过去的事露出些什么,索性闭上了眼睛。
听荷以为颜孟睡着了就准备退下去,只是听到外面的雨声想起自家姑娘最怕打雷声,每至雨夜都睡得不安稳,便宿在了中厅的罗汉床上。
颜孟知晓听荷在外头守着自己,心里暖的不成样,以前也是这样每每雨夜都守着自己,只是后来自己进了宫倒也磨去了害怕打雷的性子。
屋外雨水卖力地冲刷着房檐各处,伴着雨声颜孟躺在床上回想着曾被封存了的记忆
后半夜雨势渐小,稀稀落落不紧不慢的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