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岚浅笑,“我是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向你放箭呀,傻瓜。”
楚煌笑着握起她的柔滑的手掌放到心口,眨眼道:“感到我的心跳了吗?”
“嗯。”涟岚微感不解,仍是柔顺的点点头。
“只要我心跳不止,对你的心就不会变。”楚煌笃定的道。
涟岚浅浅一笑,眼眸不由微微湿润起来。
这片刻功夫,那队人马已冲到辕门面前。两人对视一眼,掠出林子观看,只见这队兵马衣甲甚是齐整,比任广图所部还要强胜几分,兵卒一率以青巾包头,健骑如墙,长矛如林,旌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楚字。
“莫非是我楚叔叔到了?”楚煌喜道。
“楚庄王所部都是飞熊寨的底子,那里原本就是襄州侯孙贲招安卢追星、万荻花夫妇的人马。卢氏夫妇把守飞熊寨,颇得孙贲器重,军马钱粮十分充足,在黄天军中应该算是少有的精锐。”
涟岚笑道:“听说楚庄王所部人人头戴青巾,号称苍角军,看这队兵卒的打扮,只怕是十有八九了。”
“既然来了,正好去见见,咱们竟瞎猜个什么。”楚煌见她有几分忸怩之色,握着她的玉手笑道:“岚姐莫非还有心结?”
“也不是了。”涟岚轻叹道:“我本不乐于厮杀之事,只是竹谷六友向来共同进退,几位兄长都应了任南王之请,在军中为将,我也不得不虚应其事。如今大战将至,为将的个个摩拳擦掌,我却想不通如此杀戮所为何来?”
“世间之事,皆是有因有果,古诗说:‘世事波上舟,沿洄安得住’,惟今也只能聊且度日而已。”楚煌微微苦笑。
苍角军在寨外停住,自有营卫报与任广图知道。任广图刚散了宴会,歇下不久,猛然听的营卫报知苍角军来到,连忙穿起衣袍,传令擂鼓聚将。众将刚刚喝的东倒西歪,清醒的不到三分之一,还好衣甲未脱,免却不少手脚。任广图脸色阴沉,让士兵打来冷水,帮着喝醉军将醒酒,如此忙活片刻,总算弄醒十多员将领,再加上顺时风等少数喝的不多的,上了健马,带上亲卫,直奔辕门而来。
苍角军这只先行部队约有三千余人,一率是长骏马,训练精良。为首一将,渊亭岳峙,燕颔虎须,声如洪钟,身披大叶紫金甲,墨绿披风,狮蛮带。正是楚庄王。左右各有一将,左首是一个花甲老宅布衣短褐,精神矍铄,右首是一个沉稳汉子,八字须,重眉眼,身穿锁子乌铁甲,大红袍。乃是十步杀中的侯赢、白虹。
那日在飞熊寨楚庄王和十步杀相约一战,横剑等人伪装入寨,被总兵淳于猛无意中识破,双方大打出手。獐精送命,五岳遁逃,其余几人都被楚煌收在阎浮天书当中,只有侯嬴、白虹两个乔装改扮,瞒过众人耳目。后来许一飞、成坤率黄天贼大举攻城,侯嬴两个起作内应,被楚庄王截住一场大斗,卢追星夫妇赶到,两人寡不敌众,被囚在飞熊寨,直到楚庄王起兵南下,两人才得以释放,并作了他的副将。
营门大开,任广图引着一干将领缓辔而出,远远便抱拳为礼,呵呵笑道:“楚老四,多年不见,想不到你我兄弟还有并肩作战的机会。”
楚庄王回了一礼,冷冷笑道,“任南王这些个兄弟心绪不佳呀,是不是夜来庆功宴上喝多了酒,到现在都没有回过魂来呢?”
任广图知他心有芥蒂,忙道:“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先来后到,哪里当得了真。楚四弟手下精骑众多,来日攻打临安城还须仰仗四弟多出力呢?”
“我军迟到数日,只恐耽误了任南王攻打临安城的大计。现今晨曦吐露,旭日将出,若是任南王没有什么不便,何不请韩总制一起商讨三军攻城之策。”楚庄王雄踞马上,丝毫也没有日夜奔驰的疲态。
“既然四弟如此说,那任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任广图呵呵笑道:“我这就派人去请韩总制等人,四弟是要先安营扎寨,或是暂且到我寨中歇马都无不可?”
“我这三千军马只是先遣部队,步骑正由卢老弟伉俪领着午间便至,若不打好寨盘,哪里安置的下。”楚庄王朗声笑道:“我看南王的大军也未有齐集,我便不给你添乱了。聚将议事时我自会赶至。告辞了。”他摆了摆手,掉转马头,让侯嬴、白虹择定地点安营扎寨,兵卒纷纷下马,打点营帐等物,各自忙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