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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角军将围幔圈定,兵卒便开始擂木动工,楚庄王三人则坐在营中的空地上,商议些攻战之事。
“四叔……”
楚煌引着涟岚一阵风般闯了进来,卫卒只见得人影一闪,还道是自己眼花了,哪里拦得住术法之士。
“凤皇,你这些天跑哪儿去了?”楚庄王又惊又喜,那日在飞熊寨,两人分头御敌,之后便不曾会面,他一直甚为悬心。
“呵呵……这是我义姊涟岚,江湖人称女神龙。”楚煌介绍道。
“莫非是竹谷六友之一?”楚庄王微微讶然。
“正是。”
“竹谷六友不是都在任广图军中吗?听闻顺时风风郎空,财生主朱汉拔,骁勇善战,屡建奇功,如今已是任南王手下军帅。”
楚庄王和任广图立约,先至临安城下者为主。任广图能早他半日,顺时风兄弟陈力甚多,楚庄王和任广图颇有嫌隙,爱屋及乌,恶亦同然,对竹谷六友不免有些隔阂。
“我岚姐又无军职,你跟她谈甚么战阵攻守,”楚煌拽着涟岚,坐到一旁的马扎上,笑道:“岚姐,咱们坐。”
楚庄王微露尴尬,坐回主位上,轻哼道:“你倒还知道来我军中看看。”
“听闻你们以建威军相号召,临安城行将难保,兰修儒必死无疑,我哪里敢不来。”楚煌笑笑。
“兰修儒这个卑鄙小人,当年吃里爬外,致使建威军全军覆没,无数将士不死于外寇之手,反而丧生在同袍刀下。背主求荣,尸位祸国数十年。这该他恶贯满盈,城破之日,我必将他碎尸万段。”楚庄王怒气冲冲的道。
“四叔,你可知道我还有一个大哥?”楚煌开口问道。
“哦?看来此事你已知道。”楚庄王口气微缓,沉吟道:“当年新军围城,我带着你拼死杀出,你大哥被众将托与兰修儒照看,本意是要送给镇南侯抚养,谁知兰修儒早就暗藏鬼胎,羊入虎口,哪有幸理。这些年,我们都只道你兄长早已被害,是以这件事我也未有跟你提及。谁知近日楚钟艺成下山,到中天庄探访任广图,我们方知道他当年被异人所救,尚在人间。他这时还在任广图军中,不知你们有无见过?”
楚煌微喟道:“四叔只怕还不知道。任广图军中的楚钟本是兰修儒之子兰钟,而真正的楚钟早被兰修儒李代桃僵救了下来,辗转送交给镇南侯孙翦,现在的少侯孙翊便是。”
“这等讹言你又是何处听来?”楚庄王皱眉道:“是不是兰毓那丫头说与你的。我先时还只道她秉性纯良,不肖其父,想不到也是一丘之貉。红颜祸水,诚不我欺。凤皇,你可不能感情用事。”
“此事是否足信,的确有待查证。当年我大哥已有五岁,孙翦突然多了这么大一个儿子,不会没有蛛丝马迹可寻,少侯孙翊也必心知肚明。”楚煌顿了一顿,不悦道:“这事是楚钟入府刺杀的时候,我从兰修儒口中听到的。跟兰毓毫无关系,四叔你可不要口无遮拦,诬陷好人。”
楚庄王脸色微沉,他一意兴师问罪,如今胜利在望,哪里料到会有此一出。
侯嬴轻咳一声,拱手道:“大将军可肯听在下一言。”
“侯兄但讲无妨。”楚庄王忙道。
“两军攻战不比江湖行侠,快意恩仇。此事真假,容有可查。但如今兵临城下,断不可偃旗息鼓,自乱阵脚。”
侯嬴轻捋白须,晓以利害,“我军中精锐乃是飞熊寨守军,大半是昔年卢追星所率建威军旧部,我军席卷东南,战无不克,一来自是大将军一马当先,统领有方,二来也是建威军旧属感念威侯之恩,一心要将兰修儒生擒活捉,报仇雪恨。”
“箭在弦上,不可不发。骑虎难下,惧其反噬。若我忽言兰修儒不是仇人,不但非仇,而且有功、有恩。前后反复,自相矛盾,则人情必不能堪,人情不堪,则军心必乱。况且,大军十战之后,已养成其鸷猛之性,譬如苍鹰,若让它望肉而不攫,攫而勿食,岂可得耶?当此之时,也只有纵其一搏而已。若是大将军以为兰修儒可以不死,可以网开一面,也可以生擒活捉。独不可沮三军之志,若然,则非但我等主事之人命不可保,即如野马,断绝羁縻,鲜有不狂骋覆车的。何况以三军之盛,披甲执兵,散之四方,后果不堪设想。”
楚庄(字庄王)郑重点头,“兰修儒生死事小,我等起兵本为吊民伐罪,伸信义于天下,除非兰修儒开抽降,否则祸在目前,更无别的话好讲。”
他看了看楚煌,轻叹道:“凤皇,如今四方大乱,修行不过是细事,若能割据称雄,以安百姓,坐观风云,天下事可知矣。你何不留在我军中,咱们叔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