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朝暮暮’。怎不让人感慨良多。
“对了,张中了孟若惜的异术,现在还昏迷不醒。”楚煌拉着她手,来到假山后面,张浅语斜靠在山壁上,柳眉纤纤,只是沉睡。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只怕还要着落到若惜身上。”孙茗也束手无策。
两人急忙找寻孟若惜踪迹,却见忘忧子领着鹿鸿一干人将她围了起来。
“孟公威杀了弹寂师弟,孟若惜也是老贼帮凶,现在老贼逃了,咱们便先让孟妖女偿命。再去找老贼算账。”忘忧子此番大受挫折,先时被孟氏父女堵在地宫中,几乎送了性命,自然恨他们父女入骨。
“要杀就杀,何必哆嗦。”孟若惜持剑而立,俏脸苍白,毫无血色,冷眼微瞟,却是略无惧怯。
“等等,”楚煌将张浅语交给孙茗照顾,掠身闯了过去,瞥了鹿鸿一眼,轻笑道:“鹿将军,鹰愁崖一别,我只道将军室帆西向,不想却在此间相遇。”
鹿鸿老脸微红,尴尬地道:“鹿某琐事缠身,不及和楚公子道别,实在惭愧。”他们当时劫了鹰愁崖的船,实在是置孔琬一行的生死于不顾,鹿鸿只道他们已凶多吉少,他一怕追兵,二怕劫杀,行不多久,便弃船登岸,取道向济陵郡而来。谁知前后不过数日,楚煌便也跟了来,真是始料不及。
“怎么,鹿师兄竟认识此人,他可是那至善妖女的同伴。”忘忧子从旁提醒。
鹿鸿恍然道:“怪道听闻鹰愁崖的庄丕浑降了黄天贼,近日便要来攻打天河四郡,孔庄主和楚公子莫非也做了黄天贼的同党?”
“家国破碎,英雄争起。官亦焚,贼也非贼。忘忧道长莫非忘了张所言,镇南侯已和黄天军结为同盟,她现今中了孟若惜的异术,急待救治。因此,这孟若惜可不能死。”楚煌淡笑道:“几位若还惦记‘信陵虎符’,还是快去找寻孟公威的下落,一旦虎符落入四派手中,再想抢取,恐怕要大费周折。至于弹寂道长的死,也是孟公威下的杀手,孟若惜已经无足轻重,你们何不卖镇南侯一个薄面。”
“这……”几人面面相觑,本以为孟若惜已是釜中游鱼,杀了她,正好出口恶气。谁知又牵扯出镇南侯来,解烦兵手持灵弩护定四周,以孟公威的强横,都难以冲出重围,他们又怎敢轻撄其锋。
“既是镇南侯要人,我们又岂敢阻拦。”忘忧子笑道:“只要孙师妹说句话,于公于私,我们哪有不从命的道理。”
“孙伯,这园中还有哪个敢逗留不去的,都给我带回督军府,按奸细罪仔细盘问。”
孙茗怒声喝道,事到如今,忘忧子还想讨价还价,分明认为楚煌的份量不够,是可忍孰不可忍?
忘忧子聪明一世,哪里知道楚煌在孙茗心中的地位,若是他爽快放人,没准还能博取孙茗几分好感,这下可是得不偿失。
“孙师妹,你这是何意呀?”忘忧子大惑不解,高声叫屈。
“孙伯,带下去。”孙茗懒得跟他废话,招呼孙安带解烦兵攻上。
“且慢。”还是鹿鸿见机的快,连忙拱手道:“我师弟不知轻重,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楚公子不要挂在心上。”方才,孙茗被孟公威攻的狼狈不堪,惟有楚煌相救,两人即便往日不识,孙茗最重恩仇,也必对他心怀感激。忘忧子不知此理,眩其小智,弄巧成拙。况且,观孙、楚两人的神情,分明关系匪浅,说不定楚煌便是她在督军府所说之人。
“几位请便。”鹿鸿丢下阖船人独自逃命,和云间三子也是一丘之貉。道不同,不相为谋。楚煌摆摆手,不愿他们多说。
“后会有期。”鹿鸿抱了抱拳,率着八骏大步去了。忘忧子一脸恨恨,却不敢挑孙茗之怒,跟着鹿鸿后面,亦步亦趋。
“金夫人,……”楚煌回过头正想请孟若惜施术将张浅语救醒,不料她身躯一软,化作一片绿荧,一朵青莲凝在半空,旋转不定。
“莫非孟若惜是青莲成精?怪不得金天王说孟氏父女都不是寻常人。”
青莲悬浮片刻,缓缓合起,凝成一个花苞,上面绿荧飘散,花苞也旋转不休,直到化成一颗莲子,光彩一黯,落到楚煌衣襟里。
孟若惜在寒窟中和楚煌两人一场大战,掀浪移冰,本就很耗元力,出得寒池,又被四派围追堵截,不得稍息。孟公威定下四战之约,孟若惜独战三阵,连败三大帮派,冉秋红水战了得,内息精纯,燕翻刀法猛恶,‘虎啸功’更是拔树摇山,悍然无匹。白小贪遁术精奇,神出鬼没,个个都不是庸手,孟若惜久战之余,又斗此三场,实已接近油近灯枯。等到忘忧子等人灰溜溜的退赚便再也支撑不住,现了本相。
楚煌心中暗奇,却见张浅语‘嘤咛’一声,睁开美目,迷惑地道:“我这是在哪呀?”
“还好孟若惜的异术自动解除了,看来她对张无意加害。这样倒好,免去了一番周折。”楚煌见张浅语难得露出娇慵之态,不由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