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煌一叹,这半日来,孙茗纵横摆阖,让云间三子接连碰壁,大异于以往的暴躁易怒,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我们去见一下银雕,我倒要看看云间三子给他许了甚么好处,让他连自己兄长也能出卖。”
张浅语举步刚要出门,耳听的风声有些异样,连忙折了回来,两人对视一眼,忙又祭起‘落霞衣’披在身上,隐了形迹。
衣袂破风声传来,孙茗飞掠而至,急目在大厅中一扫,面上有些惊疑不定。她本想和郡尉商讨守城之事,中途忘了一件重要物事,不得不折了回来。走到石桥时,因那里地势稍脯已可看到厅中情形,无意中晃见厅中多了一对陌生男女,那男子样貌神态,都似极了心想那人,她也不及多想,连忙施展身法看个究竟。
楚煌见孙茗盯着厅中,眼眸煞也不煞,心头微突,也不知哪里露出了马脚。正小心向着后堂躲避,孙茗伸手腰间,猛然掏出一面金光闪闪的镜子,在厅中左右一晃。
楚煌大吃一惊,这面‘分光镜’暗藏阴阳两气,正是‘落霞衣’的克星,落霞衣让人形藏,实也不过是阴阳变换,遮人耳目而已。分光镜足以照见阴阳,如何能瞒得过。
孙茗掏出宝镜一照,随即面色大变,紧盯着楚煌,微微。“果然是你……”
“孙仙子,”楚煌微微苦笑,看她神情分明形藏已露,连忙将张浅语放下,现身出来。
“好,好……”孙茗咬牙道:“楚煌,你好……”
“孙仙子,你听我给你解释?”楚煌讪讪道。
“好,你们两个鬼鬼祟祟躲在厅中做甚么?你给我解释清楚。”孙茗话未说完,眼圈先自红了。
“这位便是‘赤练仙’孙姐姐吧。”张浅语盈盈笑道:“小妹张浅语有礼了。”
“哪个是你姐姐。”孙茗别过头去。
“姐姐只怕是误会楚公子了。”张浅语道:“我和他只是朋友之交,至于藏在这厅中,那也是事出有因。”
“朋友之交?”孙茗冷哼道:“朋友之交有抱在一起的吗?”
张浅语粉颊一红,“这却是迫不得已,实在是因为这件隐身衣的缘故。不得不尔。”
“隐身衣?原来你们方才是穿了隐身衣。”孙茗微微恍然,气也消了一些。
“不错,”张浅语淡淡笑道:“不敢欺瞒姐姐,我就是你们要找的至善仙姑,刚刚那件宝衣便是三宝之一的落霞衣。”
“此话当真?”孙茗吃了一惊,楚煌也是大感讶异,不知她为何坦明身份。两军交战在即,难道她不怕被孙茗扣作人质。
“身份自是真的,三宝现今都在我手,这也不假。”张浅语轻声一叹,“不过,青松、栖霞以及天王寨的金少主却不是我杀的。”
“你既是黄天妖女,怎么敢到我督军行辕来。别以为你跟楚煌有些交情,我便会放过你。”孙茗面颊微热,横了楚煌一眼。
“镇南侯揭起反帜多年,我们黄天军不过是后来居上罢了,如今南方已成四战之地,各路人马相互攻杀,各怀鬼胎。咱们两家,也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呀。”
张浅语娓娓说道,“大将军高玉柱在樊城驻扎了五十万大军,按兵不动,坐壁观望,你知道他的矛锋是指向黄天军呢,还是你镇南侯呢?”
“你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孙茗轻轻点头。“近闻庄丕浑降了黄天军,正发水师来攻我天河四郡,你若有心和我军结盟,却为何这般没有诚意?”
“敌我攻守,瞬息万变,岂可拘泥。”张浅语道:“庄丕浑征发水师,既可以直捣四郡,也可以挥师南下,攻取江襄嘛。”
“张所言可能作数?”孙茗心有疑虑。
“只要孙监军做得镇南侯的主,浅语所说自然算数。”张浅语扭身坐下,胸有成足的道。
“那好,请张传话给庄丕浑务必缓两日攻城,我要把的意思转与镇南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还得由镇南侯来做决定。”
孙茗沉吟着说道,孙翊的死讯一直瞒着南都众将,如今淮阳却是由孙绰主事,大小事务都由她来做决断。
“这事容易。”张浅语轻轻一笑,“不过,三宝之事却还须监军帮我洗脱嫌疑。金少主三人其实都是被云间三子所害,他们为帮鹿鸿收集宝物,在龙门大会上向道门宿老行滑才行此险计。我则不数顺手牵羊而已,谁知行踪不密,被他们抓了银雕,又千方百计的嫁祸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