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毅看在眼里,脸色渐渐暗了下去。
“过来,”吕毅朝身边的侍卫勾勾手指,“给他们点奖励。”
侍卫一愣,像是明白了什么,但他很乐意去做这些事。忠于吕毅,是他最大的优点。他将枪锋大张,收回了不必要的怜悯,迅速的走进了场地里。
两名士卒见到了来人,竟迸发了一阵的窃喜,他们认定这是让他们下场换人的主事。在从前,吕毅可一直都是这么管教下属的,只要有足够多的铢两,那么想要立足就很简单……
可是那主事越来越近的戾气,让二人惶惑到了极点。大张的枪锋像是一支断裂的箭簇半插入体,捅进了其中一人的胸膛里。滚烫的鲜血翻卷着涌了出来,而那可怜人依旧认为这是在向众人做戏,会让他极有面子的下场的。
“吕……毅?”入体的枪锋忽然搅动,收了回来。剧烈的撕裂与惊恐终于让他清醒了,可也晚了。他看见了台上吕毅莫名的眼光,仍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下令杀了自己。他的身子朝前扑倒了,再没了动静。
另一个纨绔已经腿软倒在了地上,裤子湿了大半,“你……你究竟想要什么?我有钱,我有很多的金铢!全都给你!全都给你!我的女人也全都给你!”
“我需要用你的命,来立威啊。”侍卫将枪锋上的血洒在了纨绔的脸上,声音极低,“三千常备守卫,可不差一两个人的奉承,倒是这威势,也该重整了!”
下一瞬,枪锋骤亮。
人群里已有了不小规模的骚动,可是他们不敢节外生枝,只是顺从的站在原地。在他们看来,这喜怒无常的吕毅,什么手段都能够使出来。有几个纨绔颤抖着去看那两个刚才还活得好好的人,可是现在已经成了尸体。他们曾一起去逛娼馆,大笑着讨论哪一个娼妓的功夫最为上乘,手法最是娴熟。
侍卫重新回了台上,枪锋上的血渍已经开始干涸了。另一边的两名侍卫重新下台,各自拖住了一具尸体,朝着偏庭拖去。
“师兄,他们……他们都死了!?”司空羲的眼瞪得很大,直接观测到了两人死亡的全过程。他实在不懂为什么吕毅会下令杀了二人。这于己于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死了。”古钥皱紧了眉目。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们不敢上前做些半桶水的演练?”
“不,吕毅想的很周密,并且他深谙人心。无论叫到谁,首先的二人都必须迎接那头上砍下的刀。但这二人显然做了什么而得罪了吕毅,”古钥同众人一样,朝前看向吕毅,“杀一儆百!而接下来也许还会有几个人被处死!他不怕后事的处理,只是在想如何整治这些纨绔子弟,是我低看了此人的权谋。”
司空羲环顾了四周的军卒,他们像是受惊的兽群,即将一哄而散。
“违抗军令者,斩!”吕毅的声音大的像是打雷,“这二人就是下场!叫到名字的,接着上前!”
又有二人被叫到了,这次他们都不敢再拖沓,很快就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这次的演兵,我设置了特殊的赏赐,并不会让你们无谓的短兵相接。而能入我眼的人,”吕毅无声地笑了,转身指向了台面的最后几节石阶上坐着的人,“我的妹妹,吕家的小姐吕柔儿,可以与之……共度良宵。”
那先前离去的吕柔儿并未真正的离开,而是坐在了点将台的末端。
话音刚落,所有的人由先前的低迷变得沸腾了,他们很快就忘了先前死去的两人,贪婪的目光直逼点将台后的吕柔儿,仿佛吕柔儿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司空羲一震,他想上前去看古钥的脸色,可是悬在半空的手最终还是没能伸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口头赏赐令他有些疑惑,可细想来也有几分道理,没有任何士卒能够对这种赏赐置之不理。
他的目光触在了台后的吕柔儿,那微颤的身影,好像并不情愿。他看到了女孩眼里的别样的神情,像是在想着什么。她身边的乐裳乖乖的抚着小姐的手,时不时会为小姐擦去额上的细汗。
“明白了?”古钥转身看了他一眼。
“什么明白了?这分明是赌博吧?”司空羲看着持枪碰撞在一起的两名士卒,他们的眼里都流露着明显的贪婪与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