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建路经略安抚使李三坚府邸
“相公,但凡帝王之术,无非有二,其一就是王、霸道,其二就是平衡之术。”李三坚府邸书房之中,费景阳对李三坚说道。
李三坚的书房为安抚使府邸最隐秘之处,可谓是府邸密室,非心腹之人不得进入,除了母亲符二娘之外,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就连李三坚夫人们进出书房,也需通报。
此时书房之中,只李三坚与费景阳二人,二人所说的话自然也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庭举,坐下来慢慢说。”李三坚细细的咀嚼费景阳之言。
费景阳闻言坐在了李三坚对面的椅子之上,喝了口茶后对李三坚说道:“王霸道为以帝王之威,以雷霆万钧之力,摧毁一切胆敢冒犯君威者。施恩,令人竭忠报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罚罪,依律令或者不依律令,直接降罪或诛杀,如此,可立君王之威。”
“平衡之术又是怎样的?”李三坚沉吟道。
帝者,生物之主,兴益之宗,手握生杀大权,乾坤独断,此不难理解。
就是因为如此,自古到今,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对那个位置是馋涎欲滴的,为了那个位置不惜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不惜赌上自己的一切,不惜骨肉相残,亲人反目为仇,可到头来,成功的却没几个,绝大多数人皆落了个身败名裂、身首异处的下场。
“平衡之术,难道相公不明白吗?”费景阳微微一笑后说道:“帝王最害怕的是什么?就是其帝位,最害怕的就是一家独大,三国曹操势大,汉祚倾移,司马氏势大,三国归晋。此时朝廷蔡京势大,今上又岂能不为此不平衡之?若此时有人能够与蔡京、朱勔之流匹敌,今上又岂能不扶持之?”
“与蔡京、朱勔匹敌?”李三坚闻言摇头苦笑道:“你太高看我了,蔡京、朱勔,朝廷新贵,深受皇宠,蔡京更是高居相位,李某区区一名路分之吏,如何是其对手?”
既用且防,李三坚如何不清楚当今圣上的手段?这也是朝廷相位更换得异常频繁,蔡京数次罢黜、复起的主要原因。
可要成为蔡京、朱勔的对手,最起码你得有一定的本事,方才能够成为蔡京、朱勔的对手,成为他们的对手,或者在赵佶、蔡京眼中能够称李三坚为对手,如此,宋帝赵佶才会看重李三坚,用李三坚制衡蔡京,此时李三坚才会安全。
若非如此,李三坚随时就可能成为一枚弃子给扔了。
目前的李三坚还自问做不到这点。
“非也!”费景阳闻言摇头道:“相公此时虽为地方路分官员,但却已是名满天下,‘李青天’之名响彻东南之地,此时虽仍不是蔡京、朱勔的对手,但今后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也。”
“今后?”李三坚闻言又是苦笑道:“先不要说今后了,目前这关又如何捱得过去?”
李三坚不怕罢官免职,反正这官也是越做越憋屈。罢官免职之后大不了携家人隐居在某处,依自己的本事,依自己三夫人徐婷婷的本事,过个小富的日子,最起码全家不会挨饿受冻的,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李三坚害怕的是家人受到牵连,若是李三坚不但被罢官免职,还被流放,那么家人定会是受到牵连,发配到某处编管,到时候海角天涯的,母亲符二娘又如何受得了?自己的众位娇滴滴的小娘子又如何受得了?
“相公,在下听说你欲上书朝廷?”费景阳问道。
李三坚闻言点了点头。
“相公打算对今上说些什么?”费景阳又问道。
“这。。。”李三坚想了想后,苦笑道:“无非就是诉诉苦而已。”
“诉苦?呵呵。。。”费景阳闻言不禁摇头笑道:“相公,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与其等着他们找上门来,不如先出招,先将事情闹大。依在下愚见,相公你可上书弹劾蔡京、朱勔之辈,暴其恶形于天下。相公,此时虽蔡京、朱勔之流权倾朝野,但天下恶蔡之人众也,天下恶蔡久矣!相公此举,必将引起天下人望风景从,到时候只怕他们欲为难相公,却也投鼠忌器也。”
“然也,然也!”其实李三坚也有此意,闻言不由得大喜,抚着费景阳背部说道:“真乃英雄所见略同也!”
费景阳时运不济,屈身从贼,而未做官,若是费景阳为官,依其不凡的见识,必将会混得风生水起的。。。
“相公为天下英雄,在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