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户族人,已经在两天前赶到了崞县。在赵二的安排下,在城东找了一片屋舍住下。
方景楠开心地迎了上去,“仁叔,一路可还顺利?”
张守仁道:“顺利,就是在清源那边被管河道与府衙的人盘查了两次,花了点银子,也就过来了。”
方景楠点头道:“没事就好,可有找贺主薄落好户籍?”
张守仁道:“嘿,来时第一件事就是落籍,别说这个贺主薄人真的不错,礼银都没收,便把事情办完了。”
方景楠轻声一笑没有解释,这时张守仁身后的张真定也走上前打着招呼,“方大哥好!”跟着又朝人群里的张真灵张真竺两人道:“灵哥、竺哥好!”
张真定仍然是之前那副打扮,腰上别着刀,后背上挂了把弓箭。
张真灵张真竺皆目视前方,没有理会张真定的招呼,麻武候没有下令解散时,谁敢乱动一步,直接就会被拉出来杖责五下。
这与莽字营的小木棍经常打不同,麻武候治军是非常残暴的,杖责都算是轻的了。
“行了,崞县已到,你们各自忙去吧。”方景楠道。
“乌拉!”众人一声喊,散了开来。要说麻武候也不是真的冥顽不灵,乌拉这声吼他觉得不错,便也学了去。
方景楠拉着张守仁说了会儿话,晚上与张氏的几个族老,方景楠又叫上了赵二与主薄贺兰洵作陪,在他占住的幽静小院,一起吃了顿饭。
在喝酒的时候,方景楠顿了一下,沉吟了半天,最后才礼节性地与众人喝了几杯,便作罢了。
一夜无事。
翌日,清晨,方景楠一大早就起来了。
洗漱完毕,他又去敲响了连冬旨的房门,“连总账起身了么?一起去用餐呀?”
啪嗒!
屋内响起物件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跟着安静了许久,一声幽柔的软语方才传来,“多谢大人,小女已经进过早食!”
“喔!”
方景楠讪讪的应了一声,在她门前站了一会儿,摇头而去。
来到前院,行锋蒋立他们已经在埋头狂吃了。
几碟咸菜,一大盘白面馒头,一铜盆米粥,还有一小篓鸡蛋。
见到方景楠出来,行锋赶忙招呼几声,把碗里的米粥几口喝光,利索地把碗筷收拾干净,最后在方景楠要坐的板凳上抹了几下,站在一旁。
方景楠坐下问道:“连总账刚才出来吃饭了么?”
行锋摇头道:“没有!”跟着又问道:“需要给她捎点进去吗?”
方景楠顿了一会儿,拿起一个馒头,狠狠地大咬了一口道:“算了,爱吃不吃了,不惯这毛病!”
说罢,方景楠再也不去琢磨这事,边吃边道:“去把赵二还有察特叫来。”
两个鸡蛋几个馒头下肚,赵二与察特赶了过来。
“老大!”
“大人!”
两人打了声招呼,方景楠用袖子抹了抹嘴,看向两人道:“察特,跟咱们接触这么久了,可还喜欢?”
察特咧嘴嘿嘿一笑,“大人,好,对我们,我们喜欢!”
“呵,”方景楠笑了笑,蒙古汉子大多都很干脆,谁对他好,谁让他吃饱肚子,谁是强者,他们便会追随谁。
“赵二,你手下那些蒙古人,配好武器,交给察特吧。”方景楠道。
“好嘞,蒙古人骑马不错,赶车不行。做饭也只能烤个羊腿,别的菜都不好吃。”赵二道。
最后,察特增加了十五个族人,达到了二十人,正好与另一个负责养马的蒙古头领古特吉一人一半,平分了之前的那批俘虏。
“大人,”笑容完全展露在脸上的察特忽然道:“没,没马!”
这个时代的蒙古人不骑上马,战力也就普通水平,方景楠笑道:“别急,明天就去太原给你们买!”
“谢大人!”察特突然一个俯身,磕了几个响头。
察特的事交待完,方景楠让行锋叫了连冬旨出来,众人一同往城东张守仁居所而去。
张守仁的新家,挑得一座普通的两进宅子,也不知道以前是谁的,若是原主人找来,能拿的出房契,那就拿银子买下来。
房屋这块,便让张氏族人随意住了。
敲开门,张守仁大步而出,脸上气色不错,显得很是精神。
打完招呼,张守仁开口便道:“这崞县位置很是不错,滹沱河连接了代县、繁峙县,南边是忻州,从太原府往大同而去,这条道最是好走。所以,”张守仁嘿嘿一笑,“我们准备买二十间铺子,你也知道,咱们族人田产全都卖掉了,手上有些闲散银子,而且族长走之前也给我分了一些,以作立足之用。”
方景楠眼神一动,贼笑道:“老族长给你分了多少银子?”
方景楠拒绝了联姻和义子,结果张氏的二十四万两银子,就从他眼前飘走了。
二十四万两啊!
这张诚言也确实够贼,若是早说有这么多银子,那联姻的事……
张守仁哈哈一笑,却不回答,而是道:“反正够买几间铺子的。”
方景楠想了想道:“那行吧,亲兄弟明算账,以我对崞县未来繁荣的估算,给你一个抄底价,一百五十两一间,怎样?”
一句还价的话都没说,张守仁点头道:“成交,就选城东的铺子吧,我们族人都住在这。”
方景楠道:“没问题。”
转手间,方景楠赚得了三千两白银,前期投入的成本回来了一大半。
张守仁又道:“只是这光有铺子,还得去进些货才成,不然如何做买卖。”
“这是当然,”方景楠道:“咱们也不去远了,先从太原城进批货吧,贵就贵一些,先把摊子支起来,以后再慢慢寻找更合适的货源。”
张守仁应道:“贵点无防。只要崞县安全稳定,慢慢的,周边各村的人自然会进城买卖的。”
方景楠虽不懂经商,但是也明白,一地之精华凝聚而为城!
县城是一片区域里人力物力聚集之处,是互通有无的场所,若以怀仁城十万人来算,崞县周边最差七八万人该是有的。
这七八万人若是一人一年在崞县花一两银子,那也是七万两之多了,即时,他便可以坐收商税了。
于是方景楠道:“事不宜迟,准备一下,我们午后便起程如何?”
张守仁大笑道:“我们早已准备多日,只等你这个主心骨来了。”
方景楠嘿声一笑,“那成,午后出发,扫货太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