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黄花梨雕花实木、色泽深邃的欧洲头层小牛皮和镶嵌其间的几十颗高纯净度琥珀、猫眼石组成。
用料奢侈,设计出来的效果却非常深沉,低调。
血微站在这扇门前,顿了下,再缓缓垂眸,低声道:“我在这里,等你从里面出来,然后,给我那个问题的答案。”
殷咛走到她身侧,转头瞥去一眼,微微轻笑:“看来,他还真是你心底的一个困惑呢。”
“进吧,地狱就在里面,希望你能活着出来。”血微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回瞥了对方一眼,接着,抬手按动了门侧旁的对话器:“主人,她到了。”
几秒静谧之后,那扇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犹如一个通向未知的冰冷隧道。
血微看着她,冲门的方向示意地挑了下眉。
可殷咛的心却在这时,突然开始了一阵紧张莫名的狂跳。她悄悄地呼吸、再呼吸。可随着谨慎而入的脚步,她的目光也越发地紧张起来。在这种状况下,她与他,究竟该如何面对?一年的断然离别,渺无音讯,一年的斗转星移,物是人非,那个男人,已是掠夺殷氏的魔头和大半个江湖的主宰。而她,她还能做回那个住在小巷胡同,为了争取跟所爱之人生活在一起,不惜每天起早贪黑卖菜盒的女孩儿吗?
迎面,在黑水晶地板铺就的宽阔办公室内,在沉静而璀璨的灯光映衬下,破,出现了。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持着一杯红酒,在全息电脑绘图平台上正看着什么,白色的衬衣衣领,微开,里面是那把的铜丝银锁雕凤项圈。
一个很干净,很专注,同时又充满了诱惑力的冷酷男人。
她的脚步,因这一眼的看到而蓦然停滞。咽喉处有些发紧,眼圈有些潮sh,指尖跟随着激烈的心跳,微微轻颤。一年来,天知道她是如何像个死人一般躺在实验舱内,一边流淌着血液,一边放纵着对他的想念,那每时每刻的挣扎与委屈,此时,犹如刹那而至的一道狂流,瞬间便席卷了她的神志。只一眼,他便冲毁了她内心最深处的壁垒。
“死人脸!”无助的她在哽咽出三个字的同时,整个人便被脑海中那股呼啸洪流所裹挟,推着她,向前,向他,扑奔而去!她真的无法坚持,真的不想管也不想问了!她只是渴望,渴望那份来自于他的温暖和力量。只要给她,就算这个男人,用最凌厉的手段霸占了殷氏的一切!就算他的母亲死在哥哥殷十七的手中!就算他和她的同居,有目的,有阴谋!就算这份爱天也不容,地也不容!
又如何?!
然而就在她与他之间只剩下五米距离的刹那,一道蓝色的光影栅栏突然凌空闪现,上面的电流瞬间将她击中,令她“啊”的一声倒摔着飞出数米开外。
脑海中,有那么一秒,变成了空白。她摔落在地,不敢相信,无比诧然地看向他,再低头,看看自己被电流倏然灼伤的手和衣服。
空气中,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糊味。
直到这时,他才缓缓地从全息电脑绘图平台上移开了目光,静静地看了一眼正狼狈在地的她:“你刚才,叫我什么?”
殷咛不禁怔住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看着他眼里那慵懒的漫不经心,投射而来的一抹寒意。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眼神,会如此陌生?
她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上,勉力支撑着自己。
数秒之后,两人之间的那道光影栅栏,倏地一下重又隐回了空中。
“记住,我叫破。”破晃了晃手中的红酒,目光不再看她:“如果希望被我收留,可以,杀了殷十七,我就是你的主人。”
“你是说,主人?”她就像瞬间生活在另一个星球上的生物,呆呆地看着他,机械地重复着这两个无比陌生的字。
“对。”破的幽黑眸底,是认真与淡定。
半晌,她突然摇着头,笑了。笑的很轻,很轻。
“哥哥说,你之前和我同居一室,是为了得到我的气味,因为它能够帮你打开aif核心密码库。”
“对。”他,承认。
“你要核心密码库,是为了吞并殷氏。”
“对。”
“那么之前,你要我,又是为了什么呢?”她努力仰起脸,一字一句地轻问。
破抬眼,静静地盯着她,半晌才道:“如果我不要你,不让你以为我真的爱你,你会不会反抗殷十七,然后乖乖地跟我同居数月?”
殷咛的嘴唇,瞬间惨白,额前的刘海因突袭而来的寒冷,不断地,瑟瑟轻抖。
“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会被别人称为小丑吗?”他缓缓轻问。
她无法回应,因为对方正在一句话一句话地将她冻结。
“就是那种明明长得一般,明明不够聪明,明明被别人耍得团团转,却还是一厢情愿,搔首弄姿,自作多情地认为,是个男人就会爱上她的那种女人。”破看向她,目光很坦诚。
“原来,你就是,就是这么看我的?”殷咛喃喃,像在梦游,仰着脸看他,看一个正血淋淋掏取着她胸腔器官的魔王。
“还记得程羽菱对你说过什么吗?她说,一个根本就不了解我的女人,又怎么配得上,我的爱。”破的嘴角,很玩味地翘了翘,在冰冷中,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的确,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所以你不会知道,在我们同居的那段日子里,唯一能令我感到满意的事,就是可以不必跟你上床,不必再让我费心费力勉为其难地去满足一副没什么弹性和曲线的。”破百无聊赖地靠上椅背,将她上下一个打量。
她不禁颤颤巍巍地吸了口气,一直都知道,他有多么毒舌,多么冷酷,多么残忍果决,只是从来不曾料想,心口,可以被这样的话语寸寸绞杀,痛到无声
破,这就是,你想给我的吗?
她一动不动,咽喉似在瞬间被人捏碎了一般,不能哭,不能说,也不能动。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
仿佛看了一千年,一万年的他。
待看到沧海茫然,山穷水尽时,却不知想起了什么,令她猛地抬起下巴,从地上撑身而起,倔强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信!”
“不信?”破淡漠着双眸,像在看一个花痴似地看着她。
“我不信你真是这么想的,我不信你不曾爱过我,我不信,那么多的坎坷,那么多的生死,那么多的日日夜夜,那么多的风风雨雨,都是你设计好的虚情假意!!都是你分毫不差的阴谋算计!!我不信!!不信!!”殷咛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已是嘶声。
“你不信,是因为你一直都很确定,自己不同于那些被我拒绝的女人。但其实,你们在我眼里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们没有利用价值,而你,有。”
殷咛浑身都在打抖,泪水不住地闪烁在眼里,却倔强着不肯流下。牙齿咬了又咬,却固执地不肯松口。
“当然,现在的你明显已没有了价值。因此,以你现在的姿色,如果今后还想再爬上我的床,就必须分外努力,努力为自己找到一个足够重要的价值,来让我注意。”男人的声音,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理,清淡如水,波澜不惊。
“来让你注意?呵呵”她笑,开始一个劲儿地泪笑:“看来之前麻烦你屈尊为我破处,还真是、真是我殷咛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