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把极度奢华却又极度低调的黑色欧式皮椅上,坐着一个刚刚抬起眼来,目光清冷,沉静幽深的男人。他一身简洁挺括的白色衬衣,在一大排璀璨高悬的水晶灯下,无声且隐约地闪动着一抹冰雾凝雪般的萧瑟之美。
这个男人很英俊,却不只是英俊,就在他适才那一抬眼的瞬间,便有种被刻意内敛的诡秘光华,瞬间放出了危险的绚烂,虽然只是一刹,却足以撼人心魄。
然而此时此刻,正站在五米之外,被他抬眼凝视的那个女人,面对这样的风华诱惑,却没有胆量在脑海中闪过哪怕一丝一毫花痴般的遐想。
因为她崇拜,并且惧怕着这个男人。有时,即使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面前,也需要很大的勇气,但她愿意臣服,理由,很简单:作为主人,他对她有着足够的信任和慷慨。
“我不想过问,你最近在床上又弄死了几个男人,又或者强抢了谁家的丈夫,”破,沉静地看着对面那个在眼角鬓边煽动着血色蝶翅的黑衣女人,冷道:“不过在享受之后,应该学会把麻烦清理干净。”
“是。”女人低头,敛目。她明白破指的是什么。要说起来,有些奇葩男人还真是出乎她的预料。前几天她从一家酒吧抢了个看上眼的男人,然后驾轻就熟地强~ji了他,然后理所当然地又抛弃了他。结是,这个男人却从此怨妇般地纠缠上了她,不是在总部门外等候,便是开着车四处跟踪。问他究竟想要什么,这个怪男就一句话:“你要为强~ji我,付出代价。”
妈的,这种连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律都不支持的荒诞要求,他个爷们儿也好意思提?!
“现在,去十六层1o3室的窗口,接她。”破,在办公处理器键盘上敲了几下,然后一边瞧着显示屏,一边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微噙。
女人眼角的红色蝶翅不禁翘了翘,抬起手腕,她看了眼蓝光扫过的腕式微显器,上面清晰地显示着破刚刚发给她的一个监视截屏图:在暗夜笼罩的大厦窗外,一根悬空的绳索上,一个少女正倒挂着在那里,眯着眼,认真研究着新型防爆玻璃窗。
是她?女人心底悄然一怔。
领命退出那间看似简洁大气,实则奢华神秘的房间,女人不动声色地走过一条柔软而漫长的地毯,在另一端,按下了这一层专用电梯启动钮。厢门打开,两个黑衣值守静静地立在里面,对她微一鞠躬。
“16。”她说。
其中一人立刻用戴着透明识别指套的手指,在电梯ca控触摸屏上按下了相应的数字。
她抬手,再次看了看手腕显示屏上的那个少女。这个曾经被殷十七保护着的稚。嫩。女孩儿,不知从何时,竟已泛起了蜜桃般成熟的光泽,整个人的气息,从嘴角到腰肢,都在散发着一抹温婉与狡狤兼而有之的奇特韵味。尤其那双琥珀色的眸,既专注于暖色的野性热情,却不失光影重叠下的脉脉清澈。这样的她,甚至当得起美丽二字。
确实,长大了。不过可惜,成长的代价往往是失去。
电梯“叮”的一声,将女人的思路瞬间打断。她抬起眼帘,高傲地挑了挑眼角,冷笑步出,接着,一边从腰间抽出那条血红的长鞭,一边气势逼人地向1o3房间径直走去。
这间房是过去殷氏的秘密会客室,机关重重,但在一年前,就被破下令封闭了,尘土一定是落了不少吧。
女人一边暗忖,一边猛地起脚,踹开了真皮包裹的房门,里面,硕大的吊灯晶亮夺目,只是,房内空无人影,而迎面的那扇窗,居然已是大开,一股股的夜风灌进屋来,吹得窗帘瑟瑟乱抖。
女人迅速上前,查看窗口内外。那根垂吊下来的绳索还在。只是,人呢?
她回身,环视房间四壁,双目微微眯起,突然,狞笑了一下,血红的长鞭猛地一个飞甩,如呼啸的利箭,向头顶那盏巨大璀璨的水晶灯直射而去。
一条人影果然从那里飞闪掠下,同时带下来的是轻轻笑语:“殷微师姐,下手轻点,这灯可贵着呢。”
女人的血鞭如簧,在撤离吊灯的瞬间,又毒蟒般地绞向了那人影的落处,同时,送出冷冷的一句:“我早就不姓殷了。”
“那么,是姓苏了?”少女的声音很轻,在犀利的鞭风中,从容萦绕。
“主人说,姓什么由我定。所以我现在叫,血微。”鞭鞭血影,抽打得房间四下桌椅俱碎,纸张乱飞。那少女的身影,依然在其间不断躲闪。
“好吧,无论你姓什么,咱能像淑女一样握下手,品个茶,叙叙旧吗?”少女扬声问道。
“可以,不过要在你挨我一鞭之后!”
“喂,咱俩没这么大仇吧,我又没跟你抢男人。”
“你破坏安保系统,不请私入!”
“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一下你们,这里的安保系统跟不上时代需求了,应该与时俱进。”
“你脚踩吊灯,损伤公物!”
“大姐,你现在损伤的公物可比我多啊!”
“我就是想抽你,怎样?!”
“我就是不告诉你殷子沛为什么愿意舍身救你,怎样?!”
“”鞭影突然一顿,紧接着下一秒唰地收回到了血微的手中。
两人之间,瞬间隔出了一片时间凝结的空白。
一直疲于躲闪毒鞭的殷咛知道自己现在终于能坐下来喘口气了,只是会客用的皮椅已被血微的鞭子全都拆成了木柴,她只好将桌上纷乱破碎的物品推了推,就势坐了上去,一脚踩在桌上,一脚吊在空中,用手掠了下纷乱的发丝,接着,转眸看向血微,脸上同时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来:“现在,有兴趣坐下来吗?”
血微的目光在一动不动,犹疑地盯着她。
半晌,她终于吐出一字:“说。”
“我,有条件。”殷咛笑眯眯地继续整理她额前的刘海。
“靠!”血微握着鞭子的手,紧了一下。
“他把一条命,都给了你。你却没有兴趣知道为什么,哎呀,这个男人,也真够可怜的。”殷咛看了看天花板,坐在桌上晃脚。
握着鞭子的手,又缓缓松开了。
“什么条件?”血微问的很咬牙。
“带我去见破。”殷咛将自己瞬间认真起来的目光,放入对方的眸里。
血微看着她,几秒后,缓缓道:“主人原本就是让我自己来接你的,所以,这不算什么条件。我能答应你的只有,暂时收起鞭子。”
“ok,那我们走吧。”殷咛很愉快地跳到地上,同时在屋里转了个圈,歪下头,作势对不知隐藏在那里的监视器挥了挥手,笑眯眯:“对啦,是不是有人正在显示屏上看着我们呢?嗨,需要我比个剪刀手吗?”
血微很是崩溃地翻个白眼,瞬间完成转身,笔直地向门外走去。
“等等,你确定我们不用关好窗再离开吗?”跟在她身后的少女依旧在很温馨很友善地追问。
“不用提醒我,你是怎么进来的。”血微一边走,一边目光凶残,太阳穴上的蝶翅,红得越来越危险。
“我只是想知道,一会儿,还需要我从原路离开吗?”少女问得既天真,又无邪。
血微蓦然回头,看向对方。
对方连忙闭嘴点头,很乖巧地举起双手,表示妥协。
门,就在眼前。由昂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