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立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暗忖女人果然就是麻烦,并再次感慨了一下自己选择独身的决定有多么英明,接着悻悻然收回目光,却在无意的一瞥之下忽然呆了呆,指向地面失声诧然:“看,快看它们!”
众人闻声看去,却见那只四散而开的木箱不知起了什么化学反应,竟像快速腐烂风化的果实,萎缩变形着,且越缩越小,很快便缩成了几小段黑色的“木炭”,残留在草丛中,几不可见。
然而,即便是如此诡异的情景,也没能引起和羽的注意。她此时还在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瞥着破那条印着血渍的裤腿,面无表情地在心中暗暗揣测。她跟随这个男人已有数年之久,他的洁癖和冷酷有时 真的会接近bt,没想到,这样的他居然也会有如此容忍的一刻,那个少女,对他而言,该是一种怎样的特殊?
思忖间,正在旁边凝视着地上那几截“黑炭”的破,忽然低沉着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去守着她。”
“是。”和羽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点头,领命。
“等等,”殷子枫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递给了和羽:“帮我把这个给她。”
看着对方那双深望过来的温润黑邃的眸,和羽不禁为之微一恍惚,目光被什么蛊惑般地忡怔了几秒,随后,顺从地伸出手,去接,不料破却在这时抬起头来,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还是用我的吧。”
于是两个男人,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相视了几秒。
几秒后,殷子枫忽然一个垂眸微笑,优雅淡然地收回了自己的衣服。
其实,只要能有衣服护住她,只要能让她不再尴尬,衣服是谁的,重要吗?
于是,和羽拿着破的外套,一步步地向着不远处的那片灌木走过去,脚下一步一步地踩过各种草本和藤生植物,发出一下一下地沙沙轻响。
“谁?”殷咛刚刚撕下裤腿上的几条布,叠成长条型的布垫,听到异响,连忙警惕轻问。
“是我。”和羽边走,边扫视着四周。
“ok,不要催,就好了,就好了。”殷咛放下心来,一边应声,一边加快打理自己。
和羽没再说话,而是站在距离对方3米处的地方,停下了。
四周很静谧,因为偶然的鸟叫和虫鸣而越发空灵剔透。阵阵风过,摇曳着草木的清香,哗啦啦地翻飞着叶上的白色反光。
没有异样。
“好啦!先这么凑合着吧。”殷咛终于踏步出来。
“把这个围上。”和羽生硬地抬起手,把破的那件外套,递上。
“嗯!”殷咛自然认得它是谁的,接到手上,心中一暖。真是意外呢,那个死人脸居然会这么体贴心细。于是,嘴角悄悄地含起笑,低头将衣服的两袖围绑在腰际,挡住了裤底那处显眼鲜红的尴尬。
“走吧。”和羽转身就走,声音机械的不能再机械。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有些嫉妒了,嫉妒少女唇边的那抹暖笑。
然而,她往回走了几步,却并没有听到殷咛跟上的脚步,只得转身,目光疏离地看着她。
却见殷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疑惑到了什么似地眨了眨眼,接着看向她,低声轻问:“好像有什么声音,听,仔细听。”
和羽留心了一下,透过风和树叶的沙沙乱响,果然,似有一种时断时续的疙啦疙啦声,自丛林不远处的灌木中传来,其间,仿佛还夹杂着某种十分古怪的喘息,一下一下,喘得又轻,又诡异。
两人相视一眼。
随即,殷咛的双眸眯了眯,跟着黑沉起来。
“你要做什么?”和羽立刻从殷咛的眼里,嗅到了一丝危险的企图。
“不好奇吗?”殷咛看她一眼,一边拨拉路上的各种奇异植物,一边踩踏着它们,向那声源探寻而去。
“别过去!”和羽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是看看,别那么紧张。”殷咛作出一副很老道很成熟的模样,瞥了瞥她,脚下,继续一步步地接近。
和羽没奈何,只得一边跟上,一边抬起手腕,按下了n对讲键:“主人,我想你最好能过来一下,她……”
破刚从腕表上收听到这里,和羽的下半句却忽然间不翼而飞了。破和殷子枫不禁相视一眼,同时抢步掠身,向着森林深处的那片浓密灌木疾奔而去。
灌木丛后没有人。
两人立刻沿着那些明显被踩踏过的植物,四下飞奔急寻。
连那只平时多嘴多舌的鹦鹉鸟也大感不妙,一言不发地乱扑着翅膀,急活活地和张学立紧跟在后面。
众人一路奔入十几米开外,终于看到了殷咛与和羽的背影,只见她们俩正站在不远处的丛林中,呆呆地仰望着什么。
破几步上前,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却见在四周那些一眼望不见远的又粗又高的树木树桠上,竟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地挂满了无数硕大的银白色的“棉花糖”,奇异的是,这些白色的巨型“棉花糖”在透过树荫照射下来的阳光下,竟闪着一粒一粒无比璀璨的碎光,如同粘着无数细碎的钻石,将整个密林深处装扮的犹如挂满钻石和积雪的圣诞树,一棵棵耀眼夺目,美不胜收。
定睛细看,那些巨型“棉花糖”此时好象正在空中微晃,虽然晃的很轻,几不可见,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细碎的疙啦疙啦声,就来自它们,其间还时不时地发出几下古怪的轻喘。
“哇靠,这都是些什么?”公公鸟落在殷咛的肩上,抬头,望着眼前这片壮观美丽的森林,诧异着眼珠,喃喃自语。
众人正看时,忽听不远处有什么动了动,那疙啦疙啦声在明显变快,紧接着,一个女人又惊恐又虚弱的求救声,沙哑而现:“不!不要……不要,救……救命啊……不要……不可以……”
众人闻声,立刻寻声找去,却见一路上的树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