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浮动,众芳摇落。薰风自鼻端拂过,吹向身后的粉杏。闲庭曲槛,流水空山,香泛满园。
顾孟平望着萧宛怡莞尔一笑,万千花开,清香沁鼻。
身前一脉曲水,身后万绿勃发。
少女的双眸一时间无法移开。
“不,居丧在身不可远行,只远兄一人去京城……”
“知道了。”萧宛怡的眸子就黯淡下来,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索。
顾孟平‘嗯’了一声,不知该再往下说些什么。心思缜密如他,此时已知张虚白的意思,多半也是不想淌这趟混水。他能看出来孙维瞻的真实身份,不信那些经常在朝堂上厮混的人看不出。
姜思贤每次见孙维瞻时,都是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目光里有疑惑有惊异也有犹豫。
可最终他却选择什么都不问,只当不知道。
顾孟平知道,姜思贤这是在保护他。
他不说话,萧宛怡也不说话,俩人一时间沉默下来。
有风吹过,将一朵杏花自树上吹落,旋转着落在俩人之间。俩人就直直地盯着曲廊上那点粉色,互不作声。
萧宛怡咬了咬唇,抬起双眸,满脸殷切地望着顾孟平,“其实,我也想早点回到京城……啊,不是……”萧宛怡懊恼地咬了下舌尖,又补充道,“其实我的意思就是如果公孙兄想与我们同路回京,我们的行程可以提前的……”
说完话,她的神情慌乱了起来,晶莹剔透的肌肤上晕染出一层淡淡的绯红。小心翼翼地瞧着顾孟平,即怕他生气又怕他失望。
“多谢姑娘,此话我回去会转告给远兄。”顾孟平敛袊一礼,脸色如常。
见他没有生气,萧宛怡微微放下一颗心,解释道:“其实我们真决定夏末秋初再上路,只是前段日子京里来了信,说是陈玄一道长似乎是得罪了大皇子,日子过得很不安稳,原本要封大国师却耽误下来。张道长有些放心不下,就想早些回京去看看。只是张道长一到春季就爱生柳絮癣……我们正在讨论是现在走还是等到夏末。”她抬眼看了看顾孟平。
听了此话,顾孟平身子猛地一震。
这是站队开始了吗?
思及此,顾孟平背后浮起一层细汗。孙维瞻不能再外三房再呆下去了,今日他来寻张虚白,必定已经暴露了孙维瞻的真实身份。张虚白既然准备回京,就证明陈玄一的处境不怎么好。
可是陈玄一有那层陈王后代的身份护着,与皇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大皇子寻他的麻烦只怕会引来圣上的猜测和不满。
孙维瞻必须现在就走,如果再晚些回京只怕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
不如假借进货之名,把孙维瞻安排进古掌柜要进货的船中,以到广西进货为由,然后暗中将他们转移到京中。想到这里,他再也留不住了,勿勿抱拳告辞。转身之际,腰间的缨络荡起,随着步伐缓缓摇曳,随风飞舞。
萧宛怡伸了伸手,似乎想要挽留他,最终只剩一句叹息。眼睛却离不开那漫天的粉蕊中,一抹月白色背影。
心底,一股疼痛感不知从何处而来--
令她微微蹙起了蛾眉。
到家之后,顾孟平先去见老和尚,将林府的事情说了一番,而后又去请孙维瞻。
“不必如此麻烦,我自己亦可回京。”孙维瞻听到顾孟平想要他随着古掌柜以进货的名义偷溜进京后,断然摇首。
他怕连累外三房。
“若是能联络上师父,何至如此麻烦?”孙维瞻看了看年迈的老和尚,再看了看好友顾孟平,无力感油然而生。
若是师父在那该多好!
“师父?兄长师父是何人?”顾孟平略有些诧异,孙维瞻在外三房住的也够久了,怎么从未听他说有个师父?
“我师父是……”孙维瞻正准备回答,却听到上房的门被人叩响,嘉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大师父,如灯和尚前来拜访。”
上房内的三个人,脸色齐齐地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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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这是今天的更新,只这一章了。这几天家里的事情非常多耽误了更新,真是抱歉。
这是从病房里发出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