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院子里跑到院子外,从屋子里跑到屋子外,打来一桶又一桶的山泉水,浇灌院子里的小苗,冲刷着石子路和石板铺成的台阶,福姐抱着绒球小狗坐在门槛上看着笑弯了眼睛。两个人商讨了很久,给小狗起了个名叫“大壮子”,这里面寄托着他们对它简单也是不简单的希望,就是想让它能快点长成一只能像它娘一样能守家护院、忠于主人的大狗。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太阳依旧暖洋洋的照着,头顶是瓦蓝的天,脚下是朵朵的白云。福姐用米宝打来的山泉水清洗着落满尘土的器物,清洗着他们沾满泥土的被子,米宝坐在一边擦拭着被他们叫做“神仙爷爷”留下的双筒]猎枪。
福姐干的热了,起身脱掉了宽大的蓝布衫子,白色的贴身的小褂显现出凸起的肚子和高挺的乳]房,她挽起袖子,举起盛满清冽泉水的木桶,从头“哗啦”一声倒下去,在明亮的阳光下,她那雪白的皮肤泛着耀目的光,仿佛雪雕的人儿一般。
她忽然流下了眼泪,向呆呆的看着她的米宝说:“这辈子不知还能不能把身子冲洗干净。”
米宝说:“怎么不能,福姐是我见过的最白净最干净的人了。”
看着丰满圆润的福姐,米宝忽然想起陶金宝坐在学堂的窗台上念得顺口溜:姐儿长得妙妙的,两只奶]子翘翘的,心想上去摸一把,心里有点跳跳的。他忍不住脱口顺了出来,福姐听了,噙着眼泪笑了起来,说:“小孩家家的,还没长大就不学好啦!”
米宝红了脸说:“福姐,这孩子出来是给你叫娘的吧?”
福子说:“这还用问,我本来就是她娘嘛!”
米宝说:“那就让他给我叫爹吧?”
福子的脸也红了,她一边过去追打米宝,一边笑着说:“臭小子,越说越离谱了,看我不打肿你的嘴!”
米宝逃开了,福姐往前追了两步,一阵剧烈的腹痛,使她抱着肚子弯下腰去。米宝见状,急忙转身回来扶住了她,慌张的问:“姐,咋啦,不是我气着你了吧?”
福姐的脸变得煞白,她看着着急的米宝,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傻兄弟,不是你,是这个倒霉的孩子要出来了!”
“真的!”米宝有些兴奋的问,“你不是说还有两个月吗,怎么现在就要出来啊?”
米宝想起在谷底镇的时候,谁家里要生小孩都是请了专门接生的老太太的,而且还要让好几个像三妈妈那样又高又壮的女人去帮忙,现在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他一个人可如何是好?这样想着,米宝的兴奋又被不知所措的恐惧给压下去了。
福姐的疼痛好像轻一些,她看出了米宝的心思,喘了口气说:“可能是这些天爬山太累,这会儿又抻着了,这小东西在里面呆不住了。宝子,你扶姐进去,我把sh衣服换了,再躺会儿,说不定就没事了!”
米宝扶着福姐走进屋里,在炕上躺下。土炕上只铺着草编的炕席,被褥被两人揭下拿到院子里清洗去了,这会儿还在太阳坡里滴着水,被风呼呼啦啦的吹着,米宝跑到院子里徒劳的伸手摸摸,拽拽,又空着手跑了回来。
福姐半坐着,身子靠在炕围上,已经自己找出干松的衣服换上,白色小褂和毛蓝色的裤子丢在一边,大壮子正低着它毛绒绒的小脑袋嗅着,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这里舔舔,那里撩撩,米宝走过去把它抱起来,它似乎觉得抱得不舒服,四只小爪乱蹬着,张开刚冒出小白牙的嘴巴咬着米宝的手指头。
福姐看着笑起来,她伸着双手说:“拿来给我抱着吧,看你还连个小狗都不会抱呢!”
“那这会儿还不让我练习练习,到时候孩子出来了,我也会抱不是!”米宝见福姐的脸上又恢复了淡淡的红晕,开始调皮的和她打趣起来。
福姐换的是娘给她做的准备出嫁时穿的水红色的细布裤褂,还从没上过身,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挑了这件衣服穿上,肚子太大,衣服自然是系不上的,所以她只扣了领子和上面两个纽子,把大襟搭在隆起的腹部,裤子自然是不用裤带的,刚刚好能提上。一身鲜亮的颜色让陈旧的茅屋里显得亮堂起来。
米宝出神的看着她说:“福姐,你真美。”
福姐用手抚着肚子说:“他头一次见我,当娘的总不能太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