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长空带着玉秀,身后跟着杨荣和高虎。已经是12月份了,华北依然是没有一片雪花,是因为日本人在蹂躏这里的居民。北风只顾着呼啸,人间的水深火热,似乎它并无太大关系,多么希望北风也能坚定抗日的决心,将这批狼吹干……
四人找了一间酒家坐下来吃点东西、喝点热水,离兜口镇已经不远了,不用着急赶路,天这么冷,还是先暖暖身子。
此时长空看见不远处坐着一个人,戴着眼镜,一身长袍,围着一条黑色的围脖,正喝着热茶,一个黑色的小皮箱立在脚下,这不是何树杉吗。
“何先生!”长空向着那个人喊了一声。
“咦?司马兄弟!”何树杉扶了扶眼镜,一眼认出了司马长空,读书人讲情讲义,怎么能忘了昔日的救命恩人,况且才过去几个月的时间。
长空邀请何树杉来一张桌上坐,又将玉秀、杨荣、高虎一一介绍给何树杉。
“何先生怎么在这儿啊?”长空给何树杉碗里倒茶。
“一言难尽,当初你我在北平分别,我就再城里当了一名教师,后来战争爆发了,二十九军也没能守住北平……你们撤退以后,日军在北平城内淫威肆虐……”何树杉喝了口茶,继续说:“我在北平城里碰到了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日本同学,我和他是在医药选修课上认识的,他曾经说要做一名懂医术的工程师,造福民众。但是在北平,却发现他穿了一身军装。他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个日本友人的形象,可是我错了,他修建铁路是为了侵略,他口口声声说他们是来解放中国的,可是我亲眼看见他枪杀了一对母子,只是因为那个孩子玩儿的时候撞到了他……那个孩子才六七岁……我不想再见到他,就离开了北平城,本想去南京,但是南下的路又被日本人封住……”
“小鬼子!”高虎狠狠的说道,那股气势非要把那个日本人掏心剜肺不可。
“那何先生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长空继续问。
“不知道呢!能去哪儿啊,现在哪儿都是日本人!”何树杉很无奈,想找到一个没有日本的地方,恐怕华北是没有了。
“何先生要是不嫌弃,就先到我家吧,前面不远的兜口镇便是,这位姑娘和这两位兄弟也安顿到我家,地方很大,何先生也可以住下。”
“那……既然如此,先谢谢司马兄弟了,你救过我的命,又给了容身之所,大恩大德,我今生必报!”
“说什么恩什么德,我们都是中国人,都是好兄弟!”
虽说长空与何先生只有一面之缘,可是此番相见却如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战争,把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兜口镇外,司马长空一行老远看见有两个人一身缟素,正在哭拜一座大坟头,这座坟头像是合埋了很多人。有人家灭门了?
司马长空突然心跳加快,全身魂不守舍,像着了魔也不管玉秀他们了,径直朝分头走去……
“这是……”长空话刚出口,哭拜的那俩人一回头,差点让长空的心脏从嘴里跳出来。
“大哥!”
“大哥啊!”
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长海和司马长云。
“你们……你们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咱爹,咱娘,咱全家都没了……”长海说完哭的更伤心了。
长空一听,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嗡的一声两个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脚像被抽空了一样,全身飘飘忽忽的,大喊了一声:“爹——娘——”一头栽倒,幸亏长海和长云扶住了。
杨荣赶紧掐长空的人中穴,玉秀心里一直念“菩萨保佑”。
折腾了半天,长空才吐了一口气儿,慢慢醒了过来……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几个人把长空抬到坟头不远处的一个茅屋里。
这个茅屋是周振天搭的,他辞去了警所的职务,现在就是个守墓人,这个坟包下不仅有司马家二十余口,还有自己的生死兄弟——黑夜叉聂元。
“长空……你们全家……都让日本人给害了!”周振天像个罪人一样说:“都怪我,我没保护好你们全家!”
“周大哥,你别自责,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儿?我爹一向和善待人,即便是对日本人,也不会主动招惹,怎么就把我们全家都……”
“大少爷哥,这事儿我来说吧。”是司马小果,出事的那天,司马清让他去买屠户家点猪肉,屠户当天宰了头肥的,费了点功夫,就这样逃过一劫。司马小果回家的时候见到一队日本兵还有许多伪军将宅院团团围住,他不敢回家,就躲在人群里目睹了这一切。
那天本来是一个晴朗的冬日,占领枣园县的日军松原大队的大队长松原信秀带着一个小队的日本兵还有一百多伪军将司马家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个带队的伪军团长,就是“白老虎”刘全。
刘全对司马长空一直怀恨在心,日本人一来可算是找到靠山了,凭着那身还说得过去的武艺和当走狗的决心直接做了枣园县皇协军团长。狗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