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六指掌印做对比。最后,龙世怀叹道:“果然一样。”
“不错。宋讼师的问题最是关键。”
“那这六指的掌印和方才那六指的掌印是不是一样的呢?”宋讼师好奇的问。
看了又看后,巴顿肯定道:“又是打横抱起的姿势。”
他语毕,巴顿、王光宗、魏承启三人好奇的凑到了他身边。
龙世怀仔细一看,‘呀’了一声道:“又是一只在衣袍的腰身处,一只约摸及膝处。”
‘呵呵’一笑,武念亭分别指着那一对非常鲜明的六指掌印,道:“你们再瞧瞧它们的部位。”
龙世怀只得接了,将雪纸上的掌印和衣袍上的掌印一一对比,最后肯定道:“确实是东方六六的。”
天英急忙寻了东方六六方方拓印的掌印,递到了龙世怀面前。
武念亭此时才回神,道:“是。天英,天巧,把东方六六方才所拓的掌印拿来给诸位主审大人比对。”
龙世怀道:“那除了这对六指掌印外,这上面剩下的这些掌印应该是东方六六的了。”
再说龙吟风,他指出‘牵黄’是东方六六的近侍后,牵黄止不住的兴奋,只说‘是的,是的’的话。又说着‘真神奇’的话。然后还跑上前,好奇的对比着自己的掌印和主子衣袍上的掌印。
不说于茜月,只说案子。
这也是于茜月这段时日面色不佳的原因。不是因为心疼龙耀宇的死,而是心痛自己的演技仍旧没有逃过龙吟风的法眼……
果然,审案当晚,龙吟风便命她交出了主持王府中馈的权力。只是以‘你也该享享清福’为由令她名声好听些罢了。如今,西宁王府中的中馈暂时由她的儿媳妇在主持。而于茜月清楚的知道,几十年的忍辱负重、万般隐忍终究在龙吟风面前有了个机关算尽的盖棺论定。
唉,正所谓祸不单行。她就知道总有一天龙吟风会发现她当初心中的小九九。如果于长阳娶了武念亭还好说,龙吟风定会爱屋及乌,再不满也会好生待于长阳。偏偏如今……这纸啊终究包不住火,在龙吟风要前去听审‘明镜公主换魂案’的时候,于茜月就知道龙吟风终究会见到武念亭的真容,她当初的小心思是再也逃不过龙吟风的眼睛了。
有了这个认定后,她便想给于府结亲。当事时于长月当太子妃的呼声也很高,如果于府再出一个驸马,那娘家的势力可谓如日中天。万不想当时武念亭救东方六六的时候有了男女授受不清之举动,于长阳死活不愿意接受武念亭,这事只得作罢。后来,于长月也没能当上太子妃。
龙吟风口中的‘镜儿’指的就是孝慈皇后林镜镜,于茜月确实曾和林镜镜同班。因从于嬷嬷那里听来武念亭长得极似林镜镜幼时容貌的话后,她也偷偷的去看了的,武念亭的长相果然令她心惊。是以,她认定武念亭是靖安帝的女儿,是靖安帝藏起了林镜镜暗渡陈仓。
看着这一幕,对面的于茜月银牙轻咬,忆及那日‘明镜公主换魂案’龙吟风归王府后对她说‘你和镜儿是同学,当知她幼时长相,这也是你准备让长阳娶天珠的原因,是不是’的话。
不知武念亭所想,见她仍旧愣愣的看着他。龙吟风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接着便撩袍入座去了。
念及往事,武念亭心中黯然。有时候,有太多人的爱真的不是爱而是害啊,更可怕的是如果被皇室的一众人爱着,那就是灾难了。她母后的灾难就是皇室这几个兄弟引起的。
这一下,武念亭明白了。她肯定是沾她母后的光了。因为她长得像母后。而这个战神年青的时候似乎对母后情有独钟。
突地,龙吟风笑了,又伸手拍了拍武念亭的脑袋,道:“像,真像。”
不想传言中砍人如砍萝卜白菜的一国战神竟如此慈眉善目的待她,武念亭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瞪大眼睛看着龙吟风,没有回答龙吟风的问题。
龙吟风柔和的看着武念亭,伸手很是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头,问:“站了这长时间,累不累?”
武念亭竖了竖大拇指,道:“西宁王爷,好眼力。我也这么觉得来着。”
西宁王龙吟风再度离座,拿着那五个护卫的掌印一一和东方六六衣袍上的掌印做着对比。最后指着一个标有‘牵黄’掌印的雪纸道:“不用多想了,这个牵黄肯定就是唯一侍候东方六六的那个人了。”
语毕,她看向一直侯在大堂上的东方家的五个护卫。然后示意天英、天巧一如方才般将他们五人的掌印拓在雪纸上,分别标上他们的名字。
武念亭一笑,道:“是啊,这又是唯一一对和其他二人沾不上边的很是孤独的掌印。”
龙世怀、巴顿,王光宗、魏承启闻言,纷纷上前细看,果然一如武念亭所言。因有了第一次对比,所以此番他们不再似第一次‘啧啧’称奇,倒是王光宗‘咦’了一声,道:“看看看,这里居然也有一双六指掌印。左手、右手皆是六指,和方才的一模一样。”
将衣袍放在条案上,仔细检察后,武念亭道:“经查,东方六六的衣物上保存完好的掌印大大小小一共留下了一十四个。其中七个为左手,七个为右手。七个左手掌印中有二个一模一样的出现了三次。七个右手掌印中亦有二个一模一样的出现了三次。也就是说,这二个人和东方六六接触得极是频繁。至于这剩下的一对么……呵呵,太子殿下、巴顿太尉,你们再过来看一看。”
一如龙咏萱方才的衣袍般,这件白衣紫襟的外袍上也出现了许多掌印。但明显比龙咏萱衣袍上的掌印少了许多。
一看就是上等锦缎织就,价值昂贵。定是东方六六的衣袍无疑了。
武念亭从箱子中取出一套白衣紫襟的外袍。
紧接着,天英、天巧二人打开存放东方六六的衣物的箱子。一如方才,亦有一股白烟升起。这一次,一众人都不再害怕,而是好奇的看着它。
天英、天巧将龙咏萱的衣物收好,重新放入箱子中,连带着张嬷嬷、两个宫婢、龙咏萱等人新拓的掌印都放入其内。
眼见大堂内外安静下来,武念亭才道:“再来看东方六六的衣物。”
闻言,龙世怀急忙拍着惊堂木示意一众人噤声。
武念亭笑道:“这就不是我关心的范围了。”语毕,她道:“请大家肃静。我们还得继续。”
在巴顿、王光宗、魏承启等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的时候,大堂内外所有的人也都几乎在说着‘神秘六指人才是凶手,肯定是’的话。
龙世怀又道:“想来,那手有六指之人才具最大的嫌疑。”
因巴顿方才证明了现场没有受人打扰,现场保护得极好。是以,大堂内外的人更肯定了武念亭的观点。便是宋讼师,也轻微的点了点头。
其余的几个主审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龙世怀率先答道:“非常正确。”
等一众人重新入座就位,武念亭才道:“通过方才掌印的对比,各位主审大人当明白,如果龙咏萱果然受非礼之举,果然挣扎,果然在挣扎中衣物零乱。那她的衣物上必留下那歹徒的掌印。如果东方六六果然有非礼龙咏萱的举动,那龙咏萱的衣物上当有他的掌印才是。然而事实证明,没有。剩下的、唯一不能确定的那对六指掌印定不是东方六六的。因为,东方六六的手很正常,不是六指。由此我断定,东方六六并没有接触过龙咏萱。一个连接触都没有过的人,如何杀人夺命呢?各位主审大人,你们觉得我的观点可对否?”
掌印都已确定,唯一不能确定的是一对六指掌印。那肯定不是东方六六的。因为东方六六的手很正常。宋讼师再蠢也不会再嚷嚷着要对比。
也就在这个时候,天英、天巧拓了龙咏萱的掌印回来。仔细一对比,果然,那些出现频繁的掌印确实和龙咏萱的掌印一般无二。
众人闭眼一想,确实。
“这是打横抱起的姿势。”武念亭道。
龙世怀仔细一看,道:“一只在龙咏萱衣袍的腰身处,一只约摸及膝处。”
‘呵呵’一笑,武念亭说着‘我们这里也是如此’的话后,又分别指着那一对非常鲜明的六指掌印,道:“你们瞧瞧它们的部位。”
巴顿对张嬷嬷的话表示赞同。道:“确实如此。别说皇宫,就是我们几个皇子的府中以及但凡势力较大的家族,也不可能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
“六指视为残疾。这种人在我们那里视为不祥。别说侍候皇后娘娘,便是进宫都不可能。”
“成。那就越发可以肯定了。这案子就好断了。”武念亭看向张嬷嬷,问:“服侍你们皇后娘娘的人可有六指的?”
“是。再说,一朝皇后,未经允许便靠近,十步内皆可杖毙。”
“所以,龙咏萱的衣物上应该不会有外人的掌印。”
“是。现场被我保护得极好。”
在天英、天巧随着几名衙役前往冰库拓掌印的功夫,武念亭问巴顿,道:“事发那天,巴顿太尉说过没有任何人接触过现场?”
武念亭嘴角一勾,道:“很好。我也相信。”
念及此,宋讼师摇了摇头,道:“小民相信刑部的公断。”
宋讼师方才丢了个老脸,如今肯定是不会再上武念亭的当的。如果真去了不就是说他根本不相信刑部中人吗?拓掌印,刑部中人肯定会跟随的。
因案子未破,龙咏萱、龙耀宇二人的尸身暂时存放在刑部的冰库中。不远,很方便。
“宋讼师。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请随我的手下一同前往。”
“是。”
只听武念亭又道:“为了案件的严肃性,天英、天巧,马上去将龙咏萱的掌印拓下来。”
武念亭语毕,一众人恍然大悟,怎么都忘了衣物的主人这档子事了呢?龙咏萱不是六指,所以,这剩下的唯一一对不明身份的掌印肯定是龙咏萱的。
轻叹了口气,武念亭道:“太子殿下。这对掌印是龙咏萱本人的啊。”
龙世怀仍旧很好奇,又问:“那这对掌印会是谁的呢?难不成是凶手的?”
宋讼师方才在对比的时候其实已发现这个问题,如今被武念亭和龙世怀一问一答的说出来,心中实在是懊恼。悔不该连这么明显的细节都没注意,如今落个被武念亭取笑他犯了‘先入为主’的大忌也是活该。
龙世怀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道:“有道理。男子的骨骼比女子的骨骼要粗上许多,手一般比女人大,所以,其实对不对比也知道这不是东方六六的,应该是个女人的。”
“因为这未知的掌印明显就是一个女人的掌印啊。你瞧瞧这衣袍上啊,手掌偏小说明它的骨骼偏纤细。它的掌纹皆已成形,说明不是小孩子的手。所以,可以认定是一名成年的女子的手。”
“为什么?”龙世怀问。
武念亭‘啧啧’二声,道:“其实,这未知的掌印不用做对比也应该知道不是东方六六的。”
宋讼师有点糊涂,道了声“什么?”
“宋讼师,如果您不是先入为主的认定东方六六是杀人犯,又如何连这除了六指掌印外剩下的唯一一对身份未明的掌印出自女人都不知道了呢?”
宋讼师有些恼,道:“胡说。”
“先入为主啊。”
“什么忌讳?”
当然明白他是极度的想用掌印定下东方六六的死罪。看着宋讼师失望的神情,武念亭叹道:“我以为宋讼师是讼师中顶顶厉害的人物,万不想却犯了讼师最大的忌讳。”
半晌,颇是失望道:“不是东方六六的。”
宋讼师当仁不让,急忙拿着掌印仔细的做着对比。
东方六六的手印拓好后,武念亭拿着雪纸,看了眼后递到宋讼师面前,道:“宋讼师,请您仔细对比对比,那除了六指掌印外剩下的那对未知掌印是不是东方六六的。”
武念亭叹气摇着头,吩咐天英、天巧二人拓下东方六六的手印。
如果真是东方六六的,那东方六六就定然接触过龙咏萱,也就是说东方六六杀龙咏萱之罪再无辩解之机,将成定局。
一旁的宋讼师道:“那这上面除了这一对六指外的另外的未知的掌印是谁的?莫不是东方六六的?”
不过,这也更证明这掌印的神奇之处。居然能够准确的断定这个宫婢当天的去向。
难怪没有。龙世怀等人明白了。
那宫婢亦回答道:“是。那天,奴婢迎接三郡王去了。确实没给我们娘娘打理衣物。”
张嬷嬷想了想,一拍脑袋道:“啊,是了是了,我们娘娘出事前夜,她确实没有帮我们娘娘打理衣物。当事时,正好东平王府的三郡王龙耀宇来了,她急急的出门迎接去了。”
武念亭锁着眉,看着张嬷嬷,指着那个没有掌印出现在龙咏萱衣袍上的宫婢,道:“嬷嬷,你确信那天这位宫婢姐姐确实打理过你们皇后娘娘的衣物?”
“这是怎么回事?”龙世怀问。
西宁王龙吟风也对这掌印感了兴趣。也取了手套,在一旁对比着。最后,张嬷嬷和一名宫婢的对上了。另外一名宫婢的却怎么也对不上。
龙世怀、巴顿、王光宗、魏承启都很感兴趣的拿着雪纸上的掌印和衣袍上的掌印做着对比。
三人的掌印拓好后,武念亭递到龙世怀面前,道:“请各位主审将这雪纸上的掌印和龙咏萱衣物上的掌印做个对比,立马就能分析得出来哪个掌印是谁人的。”
武念亭示意天英、天巧二人分别在张嬷嬷、两名宫婢三人手上涂上药,然后用雪纸拓了她们三人的掌印下来,并分别在雪纸上标上她们的名字。
早在一旁侯审的张嬷嬷立马站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她方才说的两个长期服侍龙咏萱衣物换洗的宫婢。
武念亭一笑,道:“是啊,这是唯一一对和其她三人沾不上边的很是孤独的掌印。张嬷嬷。”
接着,龙世怀诧异的指着一处掌印道:“好奇怪,这只左手掌印居然有六指,啊,这只右手掌印居然也有六指。”
龙世怀、巴顿,王光宗、魏承启闻言,纷纷上前细看,最后‘啧啧’称奇,都点头表示同意。并说着‘果然,果然’的话。
也就在一众人议论纷纷、惊讶纷纷的功夫,武念亭已将龙咏萱的衣物摆上了条案。然后仔细的检查,最后道:“经查,龙咏萱的衣物上保存完好的掌印大大小小一共留下了二十六个。其中十三个为左手,十三个为右手。十三个左手掌印中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出现了四次。十三个右手掌印中亦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出现了四次。也就是说,这三个人和龙咏萱接触得极是频繁。太子殿下、巴顿太尉,各位主审大人,你们也来看一看。”
巴顿感叹中看了眼屏风后,他知道上官澜在那里。若今世能得上官澜,事情肯定好办许多……
由此可以想见,上官澜在东傲简直就是一个神的存在。
武念亭的又一句话,无异于定心丸,一众人又都感叹着‘原来是上官郡王的经验所得,那定是真的’的话。
“这个掌印断案是我随着我师傅在合州学断案后,多年的经验所得。”
好巧不巧,人群中确实有对双胞胎,私下比了比,道着‘果然不一样’的话。紧接着,大堂内外都是比划掌印的人,然后惊讶的道着‘果然不一’的声音是此起彼伏。
武念亭笑道:“当然不一样。不信?你说的是哪对双胞胎,你比比就知道了。”
闻言,大堂外有人疑惑问‘每个人的掌印不一可以理解,但如果是双胞胎呢?也不一样吗’的话。
“不管是谁,打在娘胎中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他的掌印与众不同。一如这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般,这世上也没有两个相同的掌印。我方才喷洒到箱子中的药物,就是为了显示到底有谁接触过这衣物。只要他接触过,那必在衣袍上留下掌印。”
只是奇怪的是,那宫装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掌印。
皇家的颜色,不用多说,定是龙咏萱的衣物。
但议论归议论,一众人仍旧紧紧的盯着武念亭,生怕错过了精彩的细节。不一时,只见她从箱子中取出一套淡黄色的宫装。
终于,大堂外听审的人中有一个‘咦’了一声,又道‘凶手呢?不是说凶手出来了吗’的话。很快,其余的人亦回过神,问着同样的话,大堂外再度嘈杂起来。
接着,气流不再。箱子仍旧静静的呆在原地,很是安静。
顿时,一股气流喷出,吓得大堂内外那些定力不佳的人都‘啊’的一声,还真以为出来了什么鬼怪。
“可以了,出来罢。”武念亭拍了拍箱子,一把将箱子打开。
在大堂内外所有人交头接耳的功夫,衙役们在武念亭的指示下已麻利的抬了张条案摆在大堂上。然后,天英、天巧她们在武念亭的示意下又取出几双手套,示意宋讼师、龙世怀等人戴上。
那箱子中明明是衣物,可明镜公主偏偏说‘凶手应该出来了’的话,难不成明镜公主懂障眼法,将凶手变到箱子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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