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离土著,他们身材高大,长着马一样的头,不过要短得多。啊,一群丑陋的家伙。拿着木制长矛,矛尖很尖利,有的举着弓箭。窜来窜去的动物是凶狠的土獒。请务必小心土獒,它们可是一些决不吝惜同归于尽的家伙。”穆姆托上校一边观察,一边打开了短距通话器,把消息通知所有伏击的分队人员。此前,远隔千里之外的阿莱斯分队已经将一些阿喜人长有六肢的情况汇报给了舰队总部。作为队长,穆姆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从现在开始,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包括徐豹分队在内的所有登陆人员,都知道了长有四只手的南阿喜人,或者说,番离大陆土著居民。这是穆姆托上校的功绩之一。
精心选择的伏击圈里,林木要比四周少一些,多为高大的参天大树,地面上事物因此比较容易看得清楚。慢慢的,近了,有一两个番离土著出现在视线中,接着一个又一个出现。不用望远镜,也能看的清楚。
这些番离土著人,看起来每个都超过一米八十,手中硬木柄长矛也差不多和土著一样高。他们果然长着四只手,相比之下,两腿就显得短了一些,不过十分粗壮,这使得他们的腰背看起来更加强健。他们全部赤裸着上身,腰际说不清是布条围成的呢还是坚韧的草叶,活脱脱像夏威夷草裙,但是更短一些。他们的头长而微突,只在头顶长着短毛,善于幻想的人会觉得似乎和地球上的马有亲缘关系。耳朵也较长,直立,还会动,以搜集来自各个方向的微弱声音。看来,阿喜星上的番离土著的听力应该是很好的了。
他们中一些人还同时擎着或拿着两种武器,弓箭和长矛。他们的手多啊,真是物尽其用。长矛顶部缠着黑硅石一类坚硬石块磨制而成的矛头,极象是古代地球人的克洛维斯长矛。毫不怀疑他们也能同时使用这两样武器,远射,近戳,一定是凶悍无比,勇不可挡。
再近了,后来又看见,应该还有第三种兵器,标枪。其实就是一根硬木棍,枪杆比长矛细很多,没有矛头,顶部削得很尖,象是投掷用的。十来只土獒窜前窜后紧紧跟随着主人。它们不时停下,用鼻子去嗅四周的气味。但是土著为了防止它们在行进中发出嗥叫声,会坏了大事,因而用布套套住了它们的嘴。当到达海湾营地的时候,便会扯掉布套,驱动土獒发起撕咬的攻击。
但是这种做法,恰恰帮了穆姆托上校他们大忙。土獒失去了它们往日极其敏锐的嗅觉,因而对森林中飘过的微弱的人类气味难以清晰的辨别出来,所以不安的四下乱望,跑前跑后。
穆姆托上校的藏身之处位于伏击圈的最前面。
“这约翰身穿骆驼毛的衣服,腰束皮带,吃的是蝗虫野蜜。”穆姆托引用圣经悄悄的在卡洛尼耳边低语,以此嘲笑番离人。再过几秒中,距离就近得没有机会说话了。
一个,又一个,高大强壮的番离土著经过了树下。
当最后一个番离人从穆姆托两人藏身的大树下蹑手蹑脚经过后,上校举起枪瞄准前面那个不时低声吆喝,看起来象是首领的番离人,用短距离通话器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三十来条死亡之光无声无息的射出,突然,只听见正在行进的番离土著,发出一片慌乱低沉的吼叫声。激光射出并不立即致人于死地,多数都需要两枪,三枪,才能击毙,因此有人也把激光枪射杀叫做中国式凌迟。
悄然前进的番离人一下乱了套,他们的首领在剧痛之余奋力的毫无方向地投出一标枪后,才慢慢倒地。这时候,他手中依然仅仅攥着一柄长矛。第一阵突如其来射击过后,番离人已经倒下了二十来个。因为准备充分,这一轮的射击效果是最好的。然而死亡射击却几乎是连续的,因此番离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没有喘气的间隙。
土獒遭受突袭,却找不到攻击之人,原地吼叫着。又有几个番离人痛苦的倒下后,他们终于明白了神秘的死亡之光来自于他们的身后和两侧,来自于高高的大树上。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皮肉的焦糊味,刚才还宁静清新的林中平地,刹时成了一个宽阔的烧烤屠场。番离人在不断的倒下。射击的人并不急着去解决那些土獒,如果方便凑巧的话才瞅准也射上一枪。
土獒永远不知道怎么去进攻树上的人,但是树上的人却可以轻易的置它们于死地。动物与人类,智慧与蒙昧,这真是不公平的较量。可是番离人开始反击了。
一个披着长发,身高足足超过两米,脖子上系着暗红色巾条,鼻孔上还穿着一只金属环的番离人,在中了一枪后,奔跑着跳近一棵有人的大树,事实上,这里几乎每棵大树上都有人。立即,又有两道看不见的光盯住了他的肉躯,青烟升起。
高大雄壮的番离人巨臂猛摆,奋力一掷,竟将标枪呼地飞起,直指十多米开外的树梢上。那正是穆姆托上校和卡洛尼少校藏身的树。标枪迅疾如风。
卡洛尼少校惊叫一声,来不及侧向躲避,只得仰身一闪,避开标枪。标枪躲过了,人却直挺挺掉了下去。
就在他掷出标枪的同时,一道激光指向了鼻孔穿环的番离土著的头。他来不及欣赏他的英雄杰作,便永远失去了在生存之地的所有感觉。他倒地和卡洛尼少校落地恰在同一时刻。这时,他的左上手,还捏着一张不大的弓。
四只土獒两前两后飞速地窜了过来,甚至比激光枪瞄准的速度还快。穆姆托上校连忙射击,只放倒了一只,另一只被另一个方向射来的激光烧倒了。它们都是在蹦跳了几下后才挣扎倒地,以至于射手怀疑它只是受了伤,不足以致命,所以又补了几枪。而它们的拼命劲头足以让它们窜起来,张着大嘴,妄图以锐利有力的牙齿去撕咬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卡洛尼少校。
借着惯性,扑倒在地的土獒擦着地,翻了几个滚,才完全止住。最近的一只,距离卡洛尼少校只有两三米距离。
另外两只土獒已经扑到了卡洛尼少校跟前。少校本能的举起手中的激光枪去格挡,然而土獒的速度比他快得多,动作也准确得多,一张嘴,竟一下咬住了他伸出的手腕。
卡洛尼少校听得见牙齿刺穿皮肉和咬破骨头的咯嚓声,一阵钻心的疼痛立即袭满全身,卡洛尼少校几乎晕了过去。这还不算完,另一只土獒扑咬住了小腿上的腓肠肌,摇头猛摔,结实的裤子象草叶一般被撕碎。一块血淋淋的腿肉被撕了下来。卡洛尼少校只觉得地狱里的惩罚也就是这个样了。
穆姆托上校大吼一声,纵身跃下大树,借着六七米高度的重力冲量,咬住卡洛尼少校手腕,还摇头始终不肯放松的土獒,一下就被踩憋气了。这家伙几乎半个身子都陷进了因积累了大量的腐殖质而比较松软的表土里。
在空中,上校已经掏出了匕首,刚一落地站稳,匕首猛地扎进了土獒颈项。上校左手摁住土獒,右手往匕首的锯齿方向用力,一拉一锯,一大股鲜血崩射出来,土獒几乎半个颈子都要掉下来了,它再也嚎不出凶狠劲来。
另一只土獒在稍一愣神之后,掉头咬向上校,就在这一刹那间,上校的匕首来不及抽出,顺势右拳横着向外猛砸,土獒的前胸受此一击,倒飞出去三四米远。等它一连翻身起来,想再进攻时,两道激光射来燎倒了它。滚了几圈后,再被两道激光结果了。
番离人中,有几个看见了这边的情况,呜拉呜拉吼叫着,不顾激光的穿射,也冲了过来。他们挥舞着蜘蛛般的四只手,把长矛,标枪抡得呼呼响,以壮声势。其中两个张弓引射。穆姆托上校暗叫不好,未等他扑倒已经疼得反应迟钝的卡洛尼少校,哧的一声,一支箭,穿透了卡洛尼少校的咽喉。
穆姆托还是倒地了,他这样做是为了减小挨打目标,赢得时间。一颗手雷冒着烟,划出一条弧线,轰然爆炸,冲过来的番离人倒下一半,其余几人也被激光枪搁倒了。最近的,只有七八米远,穆姆托上校这颗装了高能炸药黑索金的手雷,真是让他险中求生。
可是更多的番离土著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突然出现的情况,蜂拥而来。立刻,二十多道几乎看不见的激光在他们面前交织成一道死亡之网,——是的,由于散射非常小,激光是很难见到的,但是地面上几乎燃烧的情景和一个个嗤嗤作响的小坑,只有死亡的透明的光,才能将远和近,枪指和燃烧这两种事物联系起来——阻止了他们的进攻之势。
一颗,又一颗,手雷轮番在番离人中间炸开了。他们开始四散奔逃,寻找突破口。现在,似乎只有朝向海滩方向没有阻力。他们中间的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叫了一声,立刻,剩下的土著开始向海湾方向涌去。已经有超过一半的偷袭者倒在地上。这片堆积着落叶和枯枝,肥沃神奇的森林土地,原本是他们自在的乐园,现在成了他们永远安眠之地。这来回之间,又有十来个番离人倒下。土獒已经没有了。在袭击卡洛尼少校的过程中,剩余的四只土獒悉数毙命。
吼叫声渐渐远去,穆姆托上校用最后一颗烈性手雷为番离人送行。一般说来,手雷是不可轻用的。由于飞船上常规弹药的拥有量,以及登陆舱运载量的缘故,手雷极其稀少,只是面临紧急时刻才使用,因此可以看作是护身手雷。普通校尉和非军事人员一人一颗,副支队长及以上才有两颗,可是穆姆托上校一口气砸完了全部。他身边躺着亲密好友卡洛尼少校,洞穿的咽喉已经停止出血,头颅旁边的土地都变成深褐色了。上校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仅仅过了一分钟,番离土著的吼叫声又再次剧烈响起来,显然,守株待兔的罗贝尔支队很好地接待了如约而至的客人。等番离人弄清楚激光的射来方向正在前面时,已经损失了近十人。
后有追兵,前有阻截,他们只有拼命往前冲锋。投枪,距离太远,只有一面借着大树的遮掩,跳来跳去冲锋,一面张弓欲射,然而却难以找到清楚的猎物目标。一旦有人终于看见了藏在树上的目标,正欲施展他丛林骄子的本色时,已经有一两道激光远远的过来招呼他了。
疼痛不仅挫伤了番离人的斗志,也极大的消耗了体力,因此,他们射出的箭多半失去准头和远度,但仍然是有一定威胁的,有的箭支飞出去钉在树干上,铮铮作响。
番离人的英勇着实让参战的所有人都心惊不已。只要番离人还有一点力气,就决不倒下,而是愤怒地发出他们的复仇之火,标枪和箭支在丛林里飞舞,高大的树木遮挡了他们的视线,也极大的削弱了箭和枪的威力,然而激光却可以通过细小的缝隙,穿过来引导他们走向死亡。偶尔的一颗手雷爆炸,更叫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简直是被炸得晕头转向了。
他们不断的在叫,在跳,可是只剩下四十来人了,纠结在一起,这样一来更为树上的人提供了射击的靶子。不知是谁又扔出了一颗手雷,虽然只在空地爆炸,还是有一个番离人倒地,但是这声爆炸提醒了纠结的番离土著,是该各自逃命的时候了,敌人是杀不到的了。
有人高叫了一声,顷刻间,番离土著四散奔逃,不再去寻找藏身树上的敌手。这一来,反而使射击的人不知该先击倒谁了,并没有一个瞬间反应法则和精细无比的指挥,来分配谁负责攻击谁,以便全歼敌人。有时,一个人招致了几道激光的招待,而有的土著却侥幸的却没有一人照顾。
最后,大约有十来个番离土著躲脱直射,扫射,逃进森林,不见了踪影。
青烟,白烟,在丛林里弥漫。番离人除逃脱的十余人之外,全部静静的躺在林地中。穆姆托上校这边,除一人轻伤外,只有卡洛尼少校一人阵亡。
罗贝尔上校四处游看,检查他们的胜利结果。他无法安慰穆姆托上校,走近卡洛尼少校的躯体时,他默立了一分钟表示哀悼。番离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他们几乎都把一种痛苦和惊恐的感觉停滞,保留在了脸上,许多人都并非立即死去,所以才把痛苦表现得淋漓尽致。罗贝尔上校此刻并未有打了彻底的胜仗的喜悦和满足,相反心情沉重。以番离人的英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