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大姐姐折断了我的叉蛙杆,将我逼赶出门,没有给我晚饭吃,让我饥肠咕咕地饿了一个夜晚,第一次尝到了有饭不能吃的难熬滋味吧,使我当天晚上,第一次梦见了母亲和在儿时带我最多的外婆,明天里,她们也时不时地,象在梦境里那样,在我脑子和眼前晃来晃去……晃得最多的,却是在我三岁,或许是四岁,我们家在杨场生活期间,一个同样炎热夏天发生的,与母亲折断我钩鱼杆、责罚我,外婆保护我有关的,对她们的初始记忆。
现在想起来啊,在这个有男尊女卑传统的国度里,是不是因为新社会妇女们突然翻身解放的缘故,儿时,痛我的、保护我的是女人,责罚我的也是女人。
杨场应该不比蒋场大,当时它们可能都是小公社级别的行政单位,现在是否有那个发到乡镇级的级别,我就不得而知了。它们几乎比村或湾大一些,比乡镇所在地又小一些,是一个集市或集镇吧,象这样的人类群居常葫,在中国应该很多了,我不哆嗦,读者的脑子里也早有印迹。
可杨场的粮店比蒋场的粮店大多了,它建在天门河边,好大的一个院落,后来听母亲说,它是没收来的,杨场最大的一个地主兼资本家的榨房和粮仓,不象蒋场粮店是新建的,着落在现在已经消失的蒋场无名小溪旁。杨场的家是我记忆中的第一个家……准确点说,应该称之为我生活过、居住过的地方,至于我们中国人常用的家这个概念是什么,有什么条件,是什么状况才能称之为家,我确实不知道,但愿我把杨场粮店称为我记忆中的第一个家,没有辱没中国人关于家的美好观念。
虽然全球变暖被翻来覆去的说,好像成了真理,但在我的记忆中,上世纪60年代未的大热天的骄阳和热浪并不亚于这个世纪,用母亲的话说,那里的空气是划得燃火柴的。哈哈!
杨场粮店的老仓库虽然比蒋场粮店的新仓库矮小,但住房和院子却比蒋场粮店的大得多,青壮年男人们以强健的体魄,依传统的经验和协作方式,将粮食堆成一垛一垛,油桶堆成一个个小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