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搭理他,等门开了,咱们自己跟刘大娘说。”
我似乎明白了张富贵的意思:跟这个刘农,根本没有道理可讲,索性,我也不说话了,就站在刘农的身后,看着他敲门。
跟我们一样,敲了半天的门,里边一丝声音都没有,更别提刘大娘过来开门了,一时间,刘农有些急了,恶狠狠地一脚踹在了破门上,大骂道:“老不死的,你开不开门?不开门,俺可踹了啊?”
这就是痞子啊,六亲不认,刘大娘也不知道在里边干嘛呢,难不成,非要逼着自己这个不孝的儿子破门?
我不认为刘农只是动动嘴而已,相反,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我却确信,刘农绝对敢直接踹门。
果然,骂了一阵,听到土屋里还是静悄悄的,刘农一瞪眼,想都没想,抬腿哐的一声踹在了破门上。
那破木头门早就糟烂的不成样子,哪禁得住他这一脚,木门晃悠了几下,连带门栓一起,被刘农一脚踹飞了出去。
接着,刘农骂骂咧咧的,抬腿就走进了土屋里,嘴里还不忘骂道:“老不死的,俺喊你,你听不到么?”
眼瞅着刘农走进了土屋里,我跟张富贵互相看了眼,抬起腿就准备往屋里走。
就在这时,土屋里猛地传出了刘农那颤抖的惊呼声,“俺滴娘咧!娘!!!”
怎么了?一听到刘农的呼声,我也顾不上张富贵了,赶紧跑进了土屋,说实话,敲了这么半天的门刘大娘都没来给开,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我更加确认,刘大娘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因为没有通电,土屋里很是昏暗,也多亏了外边的月光可以透过窗户上的破玻璃照进来,否则,这乌漆嘛黑的小土屋,还真的什么都看不见。
刘农不在外屋,我四下望了望,赶紧撩开里屋的破门帘,抬腿就要往屋子里走,可是,几乎是我撩开门帘的一瞬间,我的腿就跟石化了一般,整个都僵在半空中。
与此同时,我的心脏也是狂跳了几下,浑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额头上顷刻布满了汗珠子,我不敢动,只是如同着了魔一般,愣在了原地,只是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里屋:
昏暗的小屋子里,刘农哭喊着跪在地上,而就在他的身边,还倒着一把小椅子,椅子往上,也就是半空中,正悬着一个人,正是刘大娘,她她竟然上吊死了!
刘大娘的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绳,绳子的一头绑在光秃秃的房梁上,双臂笔直的垂着,她那佝偻的身体,也随着刘农的拨弄,左右摇晃着。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刘大娘那张铁青的脸庞,她的舌头长长地吐了出来,下巴上还有不少白沫子一对儿眼珠子深深地向外凸着,那眼神不偏不倚,正好望着我所在的门口,换之言,刘大娘现在,就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一时间,我体内的肾上腺激素上升,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打起了摆子,说实话,被刘大娘盯着,我浑身上下都有种冰冷渣骨的感觉,有那么一刻,我有种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心里越是想逃,可双腿却跟被灌了铅一般,根本不听我的使唤,别说跑了,我现在就是想挪动一步,都不可能。
“到底咋地了?”
突然,就在我似乎被人施了法一般动弹不得的时候,我身后忽然响起了张富贵的声音,接着,我旁边的帘子被他掀开,张富贵的脑袋从另一侧露了出来,“刘大娘她怎么”
话没说完,张富贵的眼神正好跟刘大娘的敲了个对眼,只见张富贵一句话都没说完,便一屁股瘫倒在了地上,他脸难看地望着悬在半空的刘大娘,浑身抖得厉害,哆哆嗦嗦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颤抖着指着刘大娘的尸体,不停地念叨着,“鬼鬼啊!救命,救命!”
似乎不理会已经吓傻的张富贵,一把松开自己老娘的双腿,刘农瞪着眼睛,一转身,猛地耗住了我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大声道:“俺日你娘的,就是你俩害死俺娘的,你们两个王八日的,赔钱!”
“不不是我啊”,我咽了唾沫,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也是刚到”
“放你娘的屁,就是你俩害死俺娘的,你俩不赔钱,俺就去报官,说,这事儿是私了还是公了?”
哇!
几乎是刘农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我旁边的张富贵突然失声大吼了一声,声音颤的更厉害了,在我和刘农的注视下,张富贵哆哆嗦嗦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刘大娘,“她她她她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