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住的那间土屋不算大,只有两个很小的房间,连个院子都没有,听张富贵说,刘大娘是和他那痞子儿子刘农住在一起的,真不知道这对母子平时是怎么挤在一起生活的。
远远地望去,夜幕下的土屋孤零零的矗立在水库边上,周围全都是杂草和树丛,连个住户都没有,更别提邻居了,隔着老远,我望了眼土屋,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间矮小且破的掉渣的屋子,我就觉得浑身发毛。
整座土屋看上去,就如同一头沉睡着的怪兽一般,潜伏在夜幕中,顿时,我心里有种感觉,似乎只要我走进去,就会被这阴森森的土屋一口吃掉,连个渣都不剩。
因为心里惦记着姗姗,我跟张富贵不敢怠慢,虽然我打心眼里不想走进那间屋子,可是,最终,我还是强迫着自己,跟着张富贵快步走到土屋前的那扇破旧的糟烂的木门前,轻轻地叩响了那扇已经完全褪的木门,“那个,刘大娘在家么?”
敲门声响起,低沉而寂寥,听在耳中,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声音在空旷的水库中回荡着,渐渐地传向了远方。
接连敲了好几次门,令人奇怪的是,里边并没有刘大娘的回应,甚至,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就好像,这里边根本没有住人一般,根本就是一栋不知道空了多久的老房子。
“怎么回事?刘大娘不在家么?”
久久得不到回应,我缓缓地落下了手臂,而是扭头望向了身边的张富贵,“会不会出去玩去了?”
“不可能!这么晚了,刘大娘能去哪?再说了,就算刘大娘不在家,刘农也肯定在家。”
张富贵马上摇了摇头,一把将我推开,抡起大拳头,哐哐的砸了几下破木门,“刘大娘,开门啊!俺是张富贵!”
“刘大娘?”
“刘大娘?”
不知道敲了多少下门,到了最后,张富贵的嗓音已经差不多跟吼差不多了,声音之大,整个村子似乎都能听到。
“你俩是干啥的?”
突然,就在我俩争先敲着房门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低沉且冷漠的声音,那声音有些沙哑,隐约间还带着一丝的火气,似乎,这道声音的主人,对我和张富贵不怎么友好。
大半夜的,自己的背后猛然响起一道话音,我跟张富贵吓了一跳,赶紧扭头望了眼自己的身后:一个赤着上身、叼着烟卷、穿着大花短裤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俩的身后,那幽幽的目光正上下打量着我俩。
青年中等身材,浑身肌肉隆起,一块一块的,流线很是分明,往上看,这人留着一个鸡窝头,就跟一个月没洗过一样,他歪着脑袋,叼着一根烟卷,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十足的痞子相。
看清青年的模样,张富贵的嘴角蠕动了几下,犹豫了下,还是往前一步,指着自己的脸道:“刘农,是俺!”
“张富贵?”
将烟卷从嘴角处拿下来,刘农吐出一口烟雾,也不问我是谁,而是冲着我俩身后的破门努了努嘴,语气不善道:“你俩大半夜的,砸俺家大门干嘛?”
张富贵似乎有点忌惮刘农,赶紧指了指身旁的我,开口道:“是这样的,俺这大兄弟的婆娘出了点事,想让你娘过去给瞧瞧。”
“瞧瞧?”
一听这话,刘农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挥手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半盒大前门,也不看张富贵,而是抽出一根烟,笑呵呵递给了我,“大兄弟,这你可找对人了,俺娘看这些东西,绝对没问题!”
说着,刘农不由分说,帮我点燃了香烟,继续道:“只是,要请俺娘,这价钱可不低啊。”
懂了,全懂了,我说刘农怎么忽然冲我换了副嘴脸呢?闹了半天,这孙子是看到生意shàng mén了,把我当成财神爷了。
看着刘农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我刚要开口问他多少钱,这时,我身边的张富贵赶紧拉了我一下,往前一步,冲着刘农道:“刘农,这么多年了,刘大娘什么时候跟乡亲们要过钱?你别想了,要钱,一分都没有!”
“没有?”
刘农的脑袋一歪,虚么着瞥了张富贵一眼,那股子痞子劲又上来了,冷哼一声,“没钱来俺家干啥?赶紧闪开,别挡着老子睡觉!”
说着,刘农上前一步,直接把我俩推到了一旁,随手敲了敲门,“娘,开门啊,俺回来了!”
目的没有达到,我怎么可能离开?我刚想说什么,忽然,身旁的张富贵猛地拉了我一把,附在我耳边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