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母亲说,叔叔是小的,他的两个孩子也是小的,就算是叔叔不过来吧,他的两个孩子总应该过来拜年吧。凭什么他们的孩子不来,我们家两个比他家大的孩子反而要去给他们拜年呢?对叔叔的诸多做法,父亲本就有些看过不,加之母亲的说辞也算是合情合理。此后,在父亲的授意下,本是兄弟的两家才算是彻底断绝了来往。因为,在这之后的春节,我和姐姐就再也没到叔叔家拜过年。
父亲跟叔叔的关系彻底闹僵了。就他们俩的倔强脾气,那是谁劝也没用。更何况,由于人丁不旺,父亲和叔叔的年纪虽然算不上大,但辈分却高。听得不顺耳了,脾气暴躁的他们可不会给劝说的人什么好脸色。时间久了,就不再有人愿意多我们家的事了。阴险狡诈的,则等着看我们家族内斗的笑话。
至于我们家的高辈分,可能大家很难有什么感谢认识。下面,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想必大家就能明白了。重视亲情和孝道的父亲,在其一生所操办的众多大事之中,对其中一件可以说是印象最为深刻。反正,我就不止一次地听父亲提到过,当然话语中多少有些骄傲的意味。
她,是我的太太,也就是我父亲的奶奶。虽然我从小就没有奶奶,但我记忆中却有太太的影子。也许,她是我们这个家庭中最最高寿的人。如果算虚岁的话,那么我的这个太太可是活到了百岁高龄的寿星。
农村给老人做寿,有个约定俗成的说法,就是“贺九不贺十”。其实这种想法也是合情合理的。年纪大了,由于生理机能的衰退,能够活多久本就是一件非常难以确定的事情。倘若说一定要像年轻人那样非得要到“整六十”“整七十”“整八十”……的时候才去庆祝,那么很有可能就永远也等不到庆祝的那一天了。
在家族历史上最最高寿的那个父亲的奶奶的“九十九”岁大寿即将来临之际,无论直系还是旁系的本族之人就开始活络了开来,大家纷纷表示要给老人一个盛大的寿宴。当时,父亲正处在事业的鼎盛时期,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不差钱”,因此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样的寿宴虽然只局限在本族之内,但直系旁系的加起来,也有很多人。就直系而言,我、姐姐还有刚出世不久的堂弟已经算是第四代了。但即便是还在襁褓中的堂弟在本家族之中,也有不少人得称其为爷爷。一拨又一拨后辈子嗣的跪拜(传统的拜寿仪式)给老人带来了巨大的刺激。
所谓大喜大悲。在喜气洋洋的盛大寿宴后不久,我太太就由于刺激过度而过世了。太太不仅是全村年龄最长的,同时也是辈分最高的。因此,太太过世之后的白事场面就显得更为恢弘壮观。能够引动全村的白事,在我们当地恐怕也算是空前绝后的了。
百岁老人的过世,按照传统,是要将之当成喜事来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