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常生,高中毕业那年成为了全村寨人的骄傲,因为我是唯一考上大学的孩子,其他同龄人全外出打工。
那天爷爷送我和另外几个孩子离开村寨,他说我们的宿命跟村寨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混得好,千万别回来,混的不好,也别回来。
因为我出生在村寨里最古老的家族,据说爷爷是萨满巫教的最后一位传人,说话老是神神道道的。
几个小伙伴都嘻嘻哈哈没当回事,我也感觉有点扫兴。
一晃四年很快过去,最后一年暑假,我才回到了村寨,打算略尽孝道。
踩在村头田埂,我心里有几分感慨,怎么沿路一个乡亲都没看到。
隐隐有长声唢呐响起,我明白过来,今天有人办丧事,估计是哪家的长辈去世了,这村寨不大,不管红白事,乡里乡亲的都要去帮忙。
我也就放弃了回家的打算,跟着唢呐声往村里走,父母应该也去参加葬礼了,我不去就是不懂礼数。
沿途路过一户人家,门口站着一个清秀苗条的女孩,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我迈不动步了。
这些年我在城里也见了不少měi nǚ大学生,唯独苏绣,是我一直魂牵梦萦的,用城里人的形容,她就是我的女神。
我喊了一声“阿秀”,女孩缓缓转过头,脸上绽放出甜美笑容,嘴角左侧显露一道浅浅的梨涡:“生哥,你回来啦?”
嗓音悦耳,令人沉醉。
奇怪的是,我的脑袋突然嗡的一下,好像哪里不对劲。
阿绣不会是吃了防腐剂吧,四年不见,没怎么变,我伸手跟她比一下个头,这丫头也一直没长高。
甚至还穿着那身白底黄花的连衣裙,这是她送我们出村的那天特意换上的新衣服。
阿绣自小双亲都不在身边,靠奶奶拉扯大,老人家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所以阿绣连外出打工的机会都没有,必须留下来照顾。
我随口问了问村子里的事情,她却吞吞吐吐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死人的事情多没意思,你能进来陪我一会儿么?”阿绣歪着脑袋对我眨眼,补充一句,“家里没人。”
我略微有些诧异,上学那会儿苏绣沉默寡言,只有跟我和邻居徐虎关系不错,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主动开放了。
进了屋,苏绣忙前忙后的给我倒水,擦汗,不经意触到她的皮肤,小手冰凉,像从冰窖里拿出来一样。
我继续追问:“究竟谁死了?”
苏绣很不情愿的说:“是虎子,他死在后山龙沟了,是放羊的王老六发现的”
“虎子?难道是徐虎?他不是出去打工了么?”
苏绣沉默不语的点点头。
我的脑袋都快炸了,真的是徐虎,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这几年也一直有联系,我怎么不知道他回村了?他怎么会死?
唢呐的声音由远及近,曲调伤感,窗外经过一大队穿着白丧服的乡亲们,个个面阴郁,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
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上,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虎子是一个勤奋上进的好伙伴,没考上大学,但是工作很努力,他还说要多攒一些钱去旅游,见见世面,第一站就是我上大学的地方。
我们都约好了,可惜再也没有机会实现。
苏绣扶着我坐在床沿上,“生哥,千万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你先休息一下吧。”
我根本没在意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虎子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死了,如果我能早点回来还能见他一面。
在路上我受了风寒,身体在发烧,迷迷糊糊的就躺下了,苏绣的床很软很香,一双冰凉的手解开我的外套,慢慢脱下鞋子,我居然睡了过去。
过了一阵,我被惊醒了,额头上搭着一条湿毛巾,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苏绣颇为担忧的面孔。
她见我醒了,浅浅笑着问:“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都有些麻木了,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问她关于虎子的事情。
“虎子是怎么死的?”
“这事村里人有忌讳,你可别说是我说出去的。”
苏绣起身打开衣柜摸索了一阵,又回来,把一块红的刺绣盖头铺在床头。
“虎子死在了后山龙沟,你知道那里的鬼楼吧,他好像是从楼上跳下来的,头被撞的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