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会也是葬棺人吧?”我突然问,想杀他个措手不及,毕竟他年纪大了,总有糊涂的时候嘛。
黄老头抬起头看着我,疑惑地问:“为啥这么说?”
“哦,只是随便问问,因为按照您刚才说的,隔代必受诅咒,您的孙子”
黄老头瞪着我,嘴里的烟嘴都快咬断了,我感觉不对劲。他突然拿起怀里没拆封的整条香烟砸向我,我连忙头一偏躲过了,让我很吃惊啊,这老小子干嘛发这么大火,我是按照他的逻辑反推的。
“该死的是你,你爷爷是葬棺人,你是鬼种,我家章儿不该死,你个小王八蛋,居然敢用这话来刺激我。”黄老头怒道,眼珠子都快地上去了。
“黄爷,您别生气,我本来就是顺口一问,你要这么激动,我还真怀疑你是葬棺人了。”我继续刺激他。
黄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转身回屋,不一会儿拿着菜刀出来了。吓得我拔腿就跑,这老小子可不像什么心慈手软的主,枉我爷爷跟他是发看我从小被人欺负,从没说过一句公道话。有次我在他家门口玩,被六年级的小孩扔石头,他就瞅了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走了。
搞不好他跟黄玄这么讨厌我是因为嫉妒,我是属于那种该死死不了的人,在他们眼里,只有亲儿子亲孙子才是那个不该死的人。
我回头看了看,黄老头并没有追上来,仔细捋了捋,除了知道一些我爷爷的信息,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啊。我点上一支烟,对着路边一颗拐枣树撒尿,我为啥非要对着它呢,因为它是我童年的回忆,拐枣这种食物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反正小时候我们的零食就是这个,山上还有蛇葚果,十多年前流行养蚕,还有桑葚。总之没钱而也不缺零食,就怕你懒不肯上山找。
抖了抖,刚要转身,看见疯婆子蹲在草地里冲我笑,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我擦,吓得我赶紧拉拉链,结果用力过猛,卡住皮了,痛得我蹦蹦跳跳地逃离。
回头看她一眼,她居然站在土路中间看着我,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搞得我还有点心软了,她应该不会把我当儿子了吧!
疯婆子在村里自然也招人嫌,她可从来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就是喜欢跟小孩玩,小孩欺负她,她就傻笑,结果家长看到了,还对她骂骂咧咧。她到底有什么错?命运从来不是仁慈的,是无情的机器,就像电视里的人玩俄罗斯lún pán,轮到你就自认倒霉,去死吧,谁他妈有心情管你?
下面被拉链卡得火辣辣的痛,就差卡出血了。心情沮丧,张蓬好像刚起床的样子,站在移动板房门口伸懒腰,很有节奏的做着扩展运动,别说查尔斯了,他也是个打酱油的,烧棺的符没卵用,倒是毫无愧疚。
“效果如何?”张蓬问道。
“就跟我讲了爷爷的故事。”
“没套出别的?”
“他说我爷爷是葬棺人。”
“啥?”张蓬也惊了,葬棺人应该是个失传很久的职业吧,谁有饭吃了,还去干这种缺德事儿。
接着我便跟他讲了下黄老头说的,张蓬一直认真聆听,他对这种事儿应该比较有兴趣,在外地可能也听说过这种职业。
“黄老头说的可能是真的,但却未必全是真的。”他分析道。
“啥意思?”
“你说那年头啊,大家都靠吃观音土活下去,你家是这样的情况,他们家能好很多吗?靠吃屎为生吗?为啥他不去做葬棺人呢?这个赚钱的路子可是非常隐秘的,一般人接触不到。”
“他说怕。”
“谁他妈不怕?你爷爷不怕?若只是自身有危险,可能你爷爷勇气可嘉,不会怕,但这可是要断子绝孙的事儿,咱们国家的人很在乎这个,尤其是那年头,延续香火比自己命都重要。不过你爷爷江别山实在不是一般人,听别人忽悠一下,就敢以永世不得超生的代价换取后代的安全。”
“哎,我有种无力感。”我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