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来送信的”幕青衣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字条,他走的时候交待过小李子,必要时刻可以用北归燕传书给他。
“信上怎么说?”宁天灵看到幕青衣的脸色开始变化。
“如妃出事了”幕青衣合上字条,眉毛骤然一拧。
“如妃不是在为我母后敬孝期间吗?”为了纪念年丰皇后,皇帝早年就颁布宫法,要求每年从后宫妃嫔中选出一名自愿为年丰皇后敬孝的妃子,闭门敬孝九个月,以此来表达对皇后的敬重和思念,往年无自愿的人站出来,都是皇帝进行钦点,今年如妃意外的站了出来,要求自己为前皇后敬孝,皇帝虽不乐意,但毕竟合情合理,也就默认同意了。
“但愿她不要出事”幕青衣脸色一变,拉起宁天灵就往回走。
对于幕青衣而言,如若溪永远都是他心底最为愧疚的人,她爱他至深,用自己的自由去换回他的命,他却以一片谎言予以回报
为前皇后敬孝,是如若溪怀孕期间,为了避开皇帝,所想到的最后一招,幕青衣带宁天灵出宫之前本已安排好了如若溪的去处,他用三天的时间设计了一条密道,由他雇佣的江湖忠将帮他打通,如不出意外,两月之后密道便通往苍穹山脚,幕青衣在那里安排了人员进行接应
但是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出事呢?幕青衣心中的预感越来越不妙
回程的路上,除了快马加鞭,他几乎不言一语,宁天灵知道事态严重,也就乖巧的贴在他的背后,没去打扰他。
经过几日的飞奔,很快就到达了宁国的边境,宁天灵疲惫不堪,幕青衣不得不停下来找家客栈让她休息一晚。
“姓幕的,你别担心,如妃她没事的,父王那么爱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房间里,宁天灵坐在床上,握着幕青衣的手臂劝慰道。
“爱?”幕青衣终于冷笑出声,这是几日以来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冰冷无比,“你父王知道什么是爱吗?”
“你什么意思?我不允许你诋毁我父王”宁天灵反驳,她不明白为什么幕青衣一直对他们皇室心存芥蒂,对她父王如此,对她四哥五哥也是。
“我的意思是你父王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如若溪进宫可是自愿?难道爱一个人就是不折手段,强取豪?”
“姓幕的,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诋毁圣上的是大逆不道,何况他也是你的父王,如若溪当年进宫虽是为了救你,但这么多年,我父王处处让她,金银珠宝赏赐不断,后宫特权随她使用,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父王这么宠爱过哪个妃子的,尽管那个人心里从来就没有他”气到极处,宁天灵也反唇相讥。
“荒唐”幕青衣讥笑着打断她,“听起来合情合理,实际上就是荒唐,灵儿,你真正了解过一个人吗?你有用一颗怜悯的心去对待一个人吗?”
幕青衣挣开宁天灵的手,起身站到窗前,看着窗外那颗清冷的月亮,这像极了十几年前自己在崖底时仰望的月影。
回忆逐渐让他心情平复,他这才缓缓开口,“一个小女孩,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王在兵乱之中扔下自己,怀抱着另外一个孩子躲避追兵,待母亲领她回到家中等回父亲的时候,父亲竟然为了死忠保密要求殉葬全家,她在母亲的庇护下逃了出去,成了别人的俘虏,在脚链手链的限制中匍匐生存,直到被人买走做了歌妓,你明白这其中的痛苦和心酸吗?”
“你说的是如若溪?”宁天灵不可置信,“她的过往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是”幕青衣咬牙,但话未说完,一道碧影就从窗前掠了过来。
“是谁?”幕青衣一掌打开窗幕。
碧影顺着打开的窗幕飞了进来,“是我”,独孤烟落地站定。
“你怎么来了?”幕青衣,宁天灵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来通知你宫中出事了”独孤烟将手掌重重的拍到了幕青衣的肩膀上。
“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不劳四皇嫂多跑一趟”宁天灵赶紧走上前去,轻轻的拨开了独孤烟搭在幕青衣肩上的手臂,他俩吵归吵,可不能让外人趁虚而入。
“我猜到你们早就得到消息了,所以特意前来阻止你们进宫的”独孤烟狭长的眉眼斜了一眼宁天灵,目光随即又转到了幕青衣的脸上。
“为什么?”幕青衣表情凝重。
“如若溪被御林军软禁了,若你得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冲进宫救她,就算你武功非凡,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凭着你俩之间那千丝万缕的关系,你都难逃干系”独孤烟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仍旧回扫宁天灵。
宁天灵脸色难看,幕青衣顾不上那么多,直接问她,“你的意思是?”
“你先别光明正大的进城,今夜便随我偷偷入宫,外人只知你带着刁蛮公主出城游玩去了,等救出了如若溪,就算皇帝对你怀疑,也多半是证据不足”独孤烟底气十足的分析着。
“你说的对,是我心急则乱了,我们今晚就行动”幕青衣赞同她的说法,但仍有些迫不及待。
“现在还不行,现在是月满时分,宫中御林军太多,我们需等后半夜方能行动”独孤烟指着幕青衣头顶的那轮清月,“从夜相来看,今晚后半夜必定会阴云密布,到时便是我们出行的最佳时机,那时御林军也身体疲惫,是最为懈怠之时,我们一定有机可趁”
“没看出来,你还是一算命的,不遵妇道”宁天灵气鼓鼓的坐回床上,如若溪这事她本就是站在幕青衣这一边的,倘若幕青衣真要救人,她宁天灵是第一个愿意鼎力相助,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陈咬金,还这么热心的紧贴着她的人,她的心中难免气恼。
“你说我不遵妇道?”独孤烟冷笑,“那要问问你的好哥哥了”
“你都已经名正言顺的嫁给我四哥了,衷谟峙艹隼次奘孪滓笄冢恢滥惆驳氖鞘裁葱模
“我安的是什么心,你知道又怎样?”独孤烟抱臂走到宁天灵的面前,抬了抬眉,“我的心就算不纯净,也比你们兄妹之间混乱龌龊的关系干净的多”
“你胡说些什么?”宁天灵受不了她过激的话语,眸光一闪,剑鞘在指间抖动。
“我说”
“住口”幕青衣呵斥一声,推门而出,“等我出去再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