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流年不利
三日后,城南一间茶楼的二层。
观渡轻轻推开窗户,看看人来车往热闹非凡的城门口,半晌,问一旁的宴几:“王爷反对我用此人,你怎么看?”
宴几手拈长须,道:“我们的对手是个不讲原则的人,要对付他,唯一的办法便是,放弃所有原则。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她许是一个。”
观渡点头,道:“与我不谋而合。”
“但是,这样的人,不好控制,你准备怎么办?”宴几问。
观渡想了想,不答反问道:“我知你相面很有一套,众夫相一说,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的意思,她将来会沦落风尘么?”
宴几道:“非也,此女贵骨天成,将来的夫婿,非人中之龙不能相配。”
“天生贵骨?”观渡有些惊讶。
宴几点头,道:“还未问你,此女的来历你知道么?”
观渡顿了顿,道:“她是花魁之后。”
宴几眉头一皱,道:“这不可能。”
观渡抬手:“来历且不去追究,既然是人中之龙,岂有与他人共享一妻之理?”
宴几仰起头,叹口气道:“这一点,我也想不明白,只是根据面相看,确是这样。”
“对你的相术,我一直是深信的,如是这样,那么,我原先设想,怕是错了,王爷绝非能容忍此等情况之人。”观渡道。
“王爷?莫非,你原想促成她与王爷?”宴几问。
观渡道:“至少在王爷拿回属于他的一切之前,我认为可以这样做。”
宴几摇头道:“王爷是重情之人,含玉郡主尚在府中,他不会对旁的女子动心的。”
观渡道:“我却不这么看,自小,除了含玉郡主之外,他几乎没有接触过别的女子。秦璃月,对他而言,可算作一种全新的感受,她与含玉郡主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真能促成她与王爷,到不啻为一件好事,这样的旺夫相,是我平生仅见。”宴几思虑着道。
观渡闻言,眸光复杂地看向窗外,却见城门口不知何时聚集起了一堆人,似是起了争执。
一名青衣男子撑着一把绿色的油纸伞,伞下躲着璃月,身后还跟着一只毛色金黄的大狗,沿着街道慢悠悠地向城门踱去。
看到璃月身边的男子之后,观渡目光一凝,眉头微皱。
见他面色有异,宴几循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那两人一狗,半晌没见有什么不妥,便问:“怎么了?”
“撑伞的那名男子,身形看着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观渡道。
宴几不语,观渡想了半天,自语道:“该是个令我印象深刻之人,为何,就是想不起来。”
*
拨开人群,璃月扫了眼堵在城门口的商队,懒洋洋地问一旁负责收钱的手下:“怎么回事?”
五短身材长相猥琐的张三连忙狗腿地凑到她身边,指着骑马站在商队最前面的一名锦衣男子道:“老大,他们不肯交钱。”
“不肯交钱就让他们滚呐,堵在门口干嘛?”璃月道。
张三道:“他们不肯交钱,却想进城。”
那锦衣男子似有些不耐烦,不待璃月问清楚,便扬声道:“就是你命人在这收费的?你是曦王府的人?”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问我?要么交钱,要么滚,立刻!”璃月抬眸,皱着眉头看着那锦衣男子道。
锦衣男子被她一激,怒火立即腾腾烧了起来,他傲慢地用鼻孔瞪着璃月,道:“敢这样对我说话,你可知我爹是谁?”
璃月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眉眼不抬道:“我又不是你妈,怎么知道是哪个老乌龟播的种才生下了你这王八蛋?”
闻言,曲流觞有些无奈的摇头,围观人群则是发出一阵爆笑。
锦衣男子气得脸通红,一扬手,叫道:“来人,给我教训她!”
身后商队中的打手轰然应声,凶神恶煞地向璃月这边涌来。
“想打架?呵……”璃月略感惊讶,随后又笑了起来。
*
毒辣的太阳底下,城门处烟尘四起鬼哭狼嚎,围观人群惊叫着四散避让,曲流觞撑着伞站在yīn凉处,不时轻拍沾上衣裳的灰尘。
片刻之后,尘埃落定。
璃月直起身子,甩了甩揍酸的双臂,伸了个懒腰。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打手们哼哼唧唧地躺了一地,而那名锦衣男子也被从马上扯了下来,跪在璃月面前。
两侧围观的牢犯们心中暗惊,他们刚被从牢里放出来时,根本没人买璃月这个看起来又美又嫩的小女孩的账,璃月当即对他们中那些最难缠的人“略施薄惩”。眼下看来,那还真是薄惩啊,看看这满地的打手,哪还有一个手脚完全的?
见璃月盯着自己眼珠乱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那锦衣男子心中乱颤,忙求道:“大姐,小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你大人大量就饶了我这回吧。”
璃月不语,只围着他慢慢的转圈踱步。
“大姐,都怪我有眼无珠,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锦衣男子以耻为荣,继续求道。
“有眼无珠?”璃月停住脚步,重复一句。
男子见她有了反应,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是是,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请您宽恕,宽恕。”
璃月笑了起来,笑得纯洁而又无害,粉嫩小嘴优雅开启,道:“可不是有眼无珠么?”话音未落,她右手一伸。
“啊——”跪在她面前的锦衣男子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凄厉地惨叫起来,指缝中,殷红的血很快溢了出来。
围观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却见璃月摊开手掌,笑着问立在一旁的张三:“喜欢玩弹珠游戏吗?”
张三木呆呆地看着她掌心那两颗鲜血淋漓的眼珠,两眼一翻双腿一软,当场昏了过去。
璃月收起笑容,倏然转身,看向堵在城门外做观望状的其他客商,冰冷的目光吓得那些客商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问我是谁?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尔等,我就是连曦王府都管不了的人。你们要进城,就给我交钱,否则,马上滚!”璃月手一扬,将两颗眼珠抛到那群人脚下。
自开始在这里设卡收钱,就听手下说那些商人们颇有些怨言,今日她杀**儆猴,看还有谁再敢废话!
*
挖完眼珠,璃月说饿了,带曲流觞去城内最大的酒楼吃烤肉,却说没有傅红纱烤的好吃。
回到“怡情居”,又缠着曲流觞陪她一起沐浴,曲流觞不肯,最后禁不住她的死缠烂打,乘其不备逃之夭夭。
璃月沐浴完,面对空荡荡的怡情居,她百无聊赖,便去曦王府打听傅红纱的消息。
来到曦王府,却发现皇甫绝和观渡急匆匆地正要出门,作为好奇宝宝的璃月自然要问问这么晚了他们出去干嘛?
皇甫绝眸色冷遂表情不耐,没心情理她,她便又缠着观渡。
观渡踌躇了一小会儿,终于道出实情,说他们正要去见个人,商量联盟之事,对方来历不凡,需得郑重待之。
璃月正闲得无聊,嚷嚷着要跟去看看。
观渡说,此行如果谈不拢,可能有危险,劝她不要去。
听说有危险,璃月更来劲了,非要跟着去。
皇甫绝反对。
璃月揪着观渡的衣袖,片刻之后,观渡无奈宣布:反对无效。
包括璃月在内一众十一骑,趁着夜色出了城门,一路风驰电掣,半个时辰后,远远看到黑暗中有一道亮色弧线,忽明忽暗,蓝莹莹的,蛇一般勾勒出一座大山的曲线。
皇甫绝等人驰马来到近处,只见一名黑衣男子站在山下,寒星般的眸子冷遂而沉静地打量着来人,不说话。
观渡下马,呈上一封表面印着一朵蓝色莲花的帖子。
黑衣男子接过扫了一眼,随后向皇甫绝等人倾身行礼,向山的方向轻轻伸手,示意他们上去。
跟着观渡等人七弯八绕地走在山道上,璃月惊奇地发现,在远处看到的那蓝莹莹的亮光并不如她原先以为的那样是灯笼,而是一朵朵不知用什么东西印在树干上的蓝色莲花,这些莲花图案闪着蓝色的光芒,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
“喂,老头,对方到底是谁啊?神神秘秘的,看起来来历不凡啊。”走了半天,璃月有些不耐,轻声问一旁的观渡。
观渡沉默片刻,报出答案:“血影宫主,叶千浔。”几个月前,他们自九华山下来便去了绯水以东,本来就是想求见叶千浔,正好他不在,无功而返。就在返回的路上碰到的璃月。
“叶千浔?”璃月重复一句,心情有些复杂。
在玉无尘身边时,她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玉无尘虽然对外的身份只是个商人,但普天之下能被他放在眼里的人却少之又少,其中就有这个玉氏宿敌。
那时,她常想,若是有一天她能杀了叶千浔,玉无尘一定会很开心。
但这也仅限于想象,不管是从叶千浔继任血影宫主后血影宫势力的极速发展,还是从江湖中关于他的如火如荼的传言来看,她都清楚地认识到,他要杀她,许是只要动动手指头。
想到一会儿就要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她有些兴奋起来,然而转念一想,在瑾瑜阁那段时间,她一直以自己是他的女人自居,若是个年过半百的大爷,或者是年逾古稀的老头,岂不让人倒尽胃口?
罢罢,不管那么多,先见识见识再说。
两刻之后,眼前出现了一座亭子的轮廓,临崖而建。是时,一轮圆月悬在天际,璃月等人从下往上看去,但见月大如盘,亭在月中。
亭中有一人,面朝天际背身而立,身形颀长秀骨清像,映着那轮圆月,颇有些超然世外神秘幽魅的气韵。
璃月心中一乐,光背影就帅得让人流口水啊,不管这夜魔多大年纪,相貌定然不差。
皇甫绝观渡等人见他一人立在亭中,俱是微微一愣,随即心中都有些不太舒服起来。
此番是双方初次见面,且不论双方实力究竟有多少差距,但在气度上首先输了人家一截。
既然已经近在咫尺,此时想要挥退身后跟随的那八名侍卫显然已来不及,无奈,只好继续前行。
随着距离的拉近,璃月心中的感觉有些奇怪起来。
在月光下闪着金属般光芒的黑色长袍,苍羽般细碎而自成风韵的短发,还有那修长傲人的身段……这位叶大宫主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捏?
她正心中颤颤,一旁的观渡却开口唤道:“叶宫主。”
她睁大双眸,注视着那抹似曾相识的背影缓缓转过身来。
“轰!”
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刹,璃月只觉一个晴天霹雳劈在了她头上,让她瞬间体验到什么叫“炸毛”,因为此刻,她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发都在一瞬间站立了起来。
他他他他他……他是夜魔叶千浔?传说中的新任血影宫主?
如果她不是在做梦,那么……她的运气也太衰了吧?难得禽兽了一把,扑倒的竟然是个可能比她禽兽百倍,或者千倍的人!
还这么寸地主动送上门来被他看到!
天呐,虽然早听说过红颜薄命,但老天也不必这样亡她吧,她才刚刚十六岁,现在就死,命也未免太薄了一些!
皇甫绝和观渡也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名扬天下的新任血影宫主,竟然是个看起来不满二十的少年。
然就是这个少年,让血影宫在三年之内发展到足以和与西武皇族有着姻亲关系的玉氏一族不相上下的规模。
此刻,他目光如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皇甫绝和观渡,对他们身后那八名侍卫视而不见。少时,他稍稍移眸,看到观渡身旁的璃月时,目光忽而一凝。
怔了一怔之后,亭中突然氤氲起凛冽骇人的血腥气场。
他怒了!
皇甫绝和观渡见他瞬间发怒,均有些不明所以,然璃月心中却是雪亮的。
伸手抚顺胳膊上站立的寒毛,她讪讪一笑,几步移到观渡身后,小声道:“亚父,我内急,先走一步,你们慢聊,慢聊……”
说着,一边防备叶千浔突然发难一边快速退下亭子,到了她以为的安全距离,她倏然转身,施展轻功几个轻掠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正文兽血沸腾
头也不回地飞奔回朱武门,站在怡情居门前,璃月又犹豫了。
从叶千浔方才的目光来看,他是绝不会放过她了。她虽逃了回来,但他只需问问观渡,很容易便能知晓她这个住处,到时候再找上门来……
璃月不由自主地打个寒战,考虑要不叫上曲流觞连夜出逃?
不行,留曲县那个县令已在被押送回来的路上,她岂能半途而废?
那该怎么办?
眼珠转了三圈,心生一计。
慢条斯理地顺了顺微乱的长发,她脚步一旋,慢悠悠地向曦王府走去。
*
深夜,曦王府东跨院。
皇甫绝进入自己房中,点亮桌上的宫灯,随后在桌旁坐了下来。
他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疲惫,此番与叶千浔谈判的结果显然不尽如人意。
“怎么,碰钉子了?”他正在沉思,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女声,惊得他“嗖”一声站了起来,浑身戒备。
看着他紧张的模样,璃月呵呵地娇笑起来。
皇甫绝惊愕地看着一手支额,侧躺在他床上的少女。
她衣不蔽体,白嫩圆润的双腿还有光滑如玉的香肩都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面前,让他在触目的瞬间便看呆了眼。
见他看着自己出神,璃月笑得更甜,媚眼如丝地睨着他,勾勾手指道:“过来。”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甚至是每一根发丝,都充满了女人对男人最致命的勾引。
皇甫绝回过神来,双颊“腾”的浮起两抹绯红,侧过身子,气恼而又急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马上出去!”
璃月看着他清颀的侧面,笑着滑下床,一边向他走来一边道:“你吃火药长大的么?火气这么旺?”
见她靠近,皇甫绝不想面对她,抬步就向门外走去。
“我今天看见你的玉佩了,你不想知道它在哪么?”璃月娇声道。
皇甫绝脚步一停,璃月趁机走到他背后,伸手轻轻拽着他亮滑的长发,轻声道:“你若给我笑一个,我就告诉你,怎样?”
皇甫绝倏然回身,漂亮的眸子盯着她,问:“在哪?”
“你还没笑呢。”璃月语音娇软,一只素白的小手蛇一般游上他的xiōng膛,在他发怒之前动作迅疾地一戳。
“你做什么?”没想到她会突然点自己的穴,皇甫绝猝不及防地向前倒去。
璃月一把接住他,却又被他的体重压得向后踉跄几步,笑着道:“你欠调-教。”说着,奋力将他往床上拖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搬上床,璃月站在床侧甩着手臂,抱怨道:“***,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沉呐。”
“放开我!”皇甫绝仰躺在床上,运功挣了几下没能挣开被制的穴道,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
璃月侧眸看他,白皙的脸庞在那银黛色的枕上泛着玉一般的光泽,长眉似剑,眸中怒火熊熊,灿烂如天上的寒星。
啧,货真价实的美男啊!
璃月觉得很奇怪,以前在九华山时,她虽也常去江湖上走动,但那时,觉得全天下只有玉无尘一个人最美,除他之外,再也没人能入她的眼。
如今离了九华山,才发现虽然天下到处都是丑男,但美男也不少的,像眼前这个少年王爷,还有那个,呃,叶千浔,单就容貌而言都不比玉无尘差。
不过若与性格联系起来,玉无尘太难测,叶千浔太黑暗,皇甫绝太暴躁,还是她的流觞小乖好一点,容貌虽然不美得惊世骇俗,但也远胜那些凡俗之辈,关键是,性格还很对她的口味。
但眼下,为了保命,她必须先搞定床上这个冰块。
迎着他几欲杀人的目光,璃月爬上床,往他身上一骑,双手撑在他的身侧,俯低身子,问:“喂,那个叶千浔走了没?”
过分暧昧的姿势让皇甫绝从内而外地烧了起来,但因为心中对她极度排斥,因而反抗情绪更加强烈,冷声道:“放开我,否则……”
话语未完,璃月突然俯下身子,“啵”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盈盈地低声问道:“否则怎样?叫人么?哦,我是不介意的,反正现在被压的人是你。”
见她竟然敢亲自己,皇甫绝又羞又恼,想了想,的确,若是叫外面的侍卫进来,看到自己被她压在身下,压在床上,他的脸要往哪放?
“你要不要脸?”气恼之下,他思来想去,能说的竟然只有这一句。
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我还要脸干吗?璃月心中想着,伸出小舌轻舔他的唇瓣,果断决断道:“不要。”
皇甫绝闻言差点没气晕,不待他反应过来,她封住他的唇,柔软灵动的小舌向他口中钻去。
唇上有些麻痒,但任人鱼肉的气愤却更甚一筹,他不假思索地张嘴一咬。
“啊!”璃月痛呼一声,倏然仰起头瞪着他,气恼道:“你属狗?”
“快放开我!你这死女人!”皇甫绝愤怒地吼道。
“偏不!你这臭男人!竟敢咬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璃月低下头,不假思索一口咬上他的脖颈,正想用点力咬出血来,心中突然一紧。
糟糕,忘了今夜是来讨好他的,若是将他惹恼了,她还能去哪躲避叶千浔?
如是想着,她连忙从他颈上‘拔’出自己的牙,一看,哎呀,还是咬出了一圈血印。不过这形状好美,想来也只有她秦璃月才能咬出这么完美的牙印来。
自恋一回,她讨好地舔了舔他的伤处,抬起乌眸,无限委屈地看着皇甫绝气得几乎要厥过去的脸,可怜兮兮道:“人家只是被你的美色迷住了嘛,你何必这样凶的对我?你不知道,咬在你身上,痛在我心上啊。”
“秦璃月,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放开我!”皇甫绝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没问题,不过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从今天开始往后的半个月,让我跟你一起睡。”璃月大眼扑闪扑闪,纯洁而又无害。
“想都别想!”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皇甫绝红着一张俊脸直接拒绝,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璃月趴在他身上,撒娇地扭扭身子,娇声道:“考虑一下嘛,难道你不觉得我秀色可餐吗?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把我扑倒?”
炎炎夏季,两人本来就穿的薄,璃月这么一磨蹭,纵使不想,皇甫绝还是强烈地感觉到她xiōng前的两团柔软蹭过自己xiōng膛的那种陌生而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好热,因而心中更加烦躁,气哼哼道:“不想!”
璃月昂起头,眼珠转了几转,不再吱声,只倾过脸,开始在他脖颈喉结上轻轻吮吻起来。
“你……你做什么?”皇甫绝的声音有些微颤,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而她的动作则让他浑身起了一层**皮疙瘩。
“亲你啊,怎么,你没被女人伺候过?”璃月声音低哑而绵软,带着无尽的诱惑。
皇甫绝的确没被女人伺候过,虽然自小与他青梅竹马的江含玉就住在曦王府中,但他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根本没心思去想儿女情长。
“秦璃月,你无耻……”皇甫绝话说到一半,突然惊愕地瞠圆双眸:该死的,她的手在摸他哪里?!
璃月恍若未闻,一边咬着他的耳垂一边隔着衣物轻揉他的那根,轻声问:“你不喜欢?”
他绷紧了身子,喘息道:“快住手!”
“你求我。”璃月笑语盈然。
皇甫绝闷声不语,他很想忽略那只手带给自己的感觉,但……真的有点舒服。
这种念头冒出来时,他吓了一跳,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被现在压在他身上的这个女人给弄疯了。
听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璃月勾起嘴角。
上次在山洞中,一开始叶千浔还不是与他一样气得要命,可到最后不一样乖乖地配合她,任她为所欲为。
她就不信,他会比叶千浔更难搞。
男人都一样,都是受**支配的动物。普天之下,能真正禁得起女人勾引的有几个?能禁得起她秦璃月勾引的,她想……应该一个都没有。
不过转念一想,一直以来似乎都是她在勾引别人,玉无尘是这样,叶千浔是这样,皇甫绝也是这样,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主动地来勾引过她,这是为什么?
心中失落一回,她将注意力放到自己的手心。
隔着薄薄的绸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那个在慢慢地膨胀,慢慢地变硬,不一会儿,她得意的微笑便僵在了嘴角。
虽然还没有见到庐山真面目,但就凭手的触觉来判断,他的这根,即便不比叶千浔的更“狰狞”,也该与他的不相上下。
想起上次那撕裂般的痛,她如被烫到一般缩回手,却又不甘就此放弃。
即使不来真格的,在外面蹭蹭也好,反正她的目的是勾引他。
念至此,她缓缓下移,樱桃小嘴叼起他的腰带,将它从他的腰间缓缓扯开,一双猫一般的妖媚大眼含情脉脉地睨着皇甫绝。
这女人绝对是个妖精!
皇甫绝本不想看她,但他的眼睛似乎脱离了他的控制,不自觉地随着她转。
在他的印象中,正常的女人应该都如江含玉一般,文雅娴静,温良淑德。怎么可能这么妖,这么媚?
看着她用嘴衔着自己腰带的模样,他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这个女人,她怎能如此撩人?
见皇甫绝目光灼灼,眼神中已不见方才那般的暴怒,璃月心知这座冰山要融化了,便再接再厉骑上他的胯,像对待叶千浔那般隔着衣物磨蹭起他的那根来。
“嗯啊……啊……”腿间泛起的酸软很快让她情不自禁地轻吟起来,她小脸酡红,乌眸水润,当着他的面蛇一般扭动着娇软的身子,披散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她身后晃出波澜一般的弧线,衬着她瓷白的肩颈,娇嫩动人。
皇甫绝看着她,只觉得目眩神迷,不管是身体上的刺激还是视觉上的刺激都让他有些难以承受。
他觉得又热又渴,很想移开目光不去看那妖姬一般的女人,可目光好像黏在了她身上,拉都拉不回来。
看她桃花一般的小脸,多么美艳动人,看她白嫩的腿,是不是能掐出水来?……
身体中突然涌出一股纯本能地冲动,让他很想反被动为主动,将她压倒,然后狠狠地……
狠狠地怎样?
不待他想明白,却听她娇吟一声:“皇甫,我好难受,快摸摸我……”说着,拉起他的手就往自己光裸的肩颈处摸去。
她真的觉得好难受,出于女人的本能,她不由地幻想,若能被他狠狠地抱住,深深地亲吻,然后压在身下为所欲为……会是什么感觉?
可她明白,如果现在解开他的穴道,他一定会逃走。
这一刻,她前所未有地强烈渴望,渴望能找到一个和自己相亲相爱的男人,渴望能找到一个可以保护自己永不会背叛自己的男人。
她能找到吗?
皇甫绝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他虽然不能动弹,但他的手却在她的带领下游走于她的全身各处,她甚至抓着他的手轻揉她小巧却饱满的酥xiōng……
他不曾这样触摸过女人的身体,指腹和手心传来的非同寻常的软滑触感让他心头狂跳。
耳畔还萦绕着她娇嫩动情的呻吟,他觉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住此刻的暧昧与旖旎了。
“快……快放开我!”
璃月小脸微仰,正扭得起劲,耳边突然传来他有些不正常的声音。
她停下动作低眸一看,不由一怔。
殷红的血,正从他的鼻腔间汹涌流出,顺着他仰躺的姿势蜿蜒下他玉白的脸庞,形成两道滑稽的八字胡,然后滴落在他的枕上。
呃……
正意乱情迷的璃月反映了半天,方才明白过来一个事实。
他……流鼻血了?!!
正文被禽兽了
夜色深沉,算算时间,应该已经过了子时。
璃月心惊胆战地走在回“怡情居”的路上,想起方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