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八日,后金各路大军陆续会与应州,大同总兵曹文诏与总督张宗衡驻兵怀仁固守,皇太极分道出攻,东路至繁峙,中路至八角,西路至三坌,皇太极分派完毕,自提大军准备出应州威逼大同……
就在出兵的前夜,从沈阳赶过来的哨骑却带来了让八旗诸亲王贝勒震惊的消息,游击营围困复州,攻打甚急,阿济格遣人求救,济尔哈朗不敢擅专,派人飞报皇太极。
接到急报前众人还在商议攻打大同事宜,明国守将不敢出城,任凭八旗如何挑衅就是不予理会,大同总兵曹文诏自负悍勇,出兵交战大败而回,后金兵把劫掠来的百姓弄到城下极尽侮辱之能,但明国将领不置一词,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而已。
皇太极大帐内鸦雀无声,两侧坐满了八旗旗主和固山额真,总兵官等,这些人神情彪悍,个个脑门刮得铁青,目光中闪烁着凶残的本性,但听到哨骑的汇报,这些人脸上却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又是杨波,这个人简直是八旗的前世对头,眼看着此次南掠收获颇丰,这个灾星又跳出来搅局,根据哨骑的报告,整个辽南已经打成了一锅粥,中路尚可喜猛攻凤凰城,通远堡也在兵锋威胁之下,一旦通远堡失守,尚可喜随时能与左路的游击营合兵一处,整个南四卫都在他们的威胁之下,而右路谭应华正猛攻宽甸,威胁赫图阿拉。更危急的是复州,以阿济格的脾气居然坚守不足一天就向沈阳求救,如果不是他判断复州危在旦夕。素来傲慢的阿济格绝对不会这么做。
皇太极打量了左右一眼,缓缓开口道:“又是这个杨波,旅顺重创我八旗已非一次,现在不但有东江两翼策应,连游击营都独自能围困复州了,朕早就说过,这个杨波乃我大金心腹之患。宜早图之,诸位屡屡以辽南贫瘠为借口,不肯并力围剿。如今游击营愈发壮大,连一旗之力都无法与之抗衡了?诸位还有何话说,但讲不妨?”
众人满脸尴尬,都低头不语。皇太极几次要倾八旗之力围剿金州旅顺。但众人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包括代善等人,当时伏击罪军营竟然没有一旗愿意出力,皇太极最后只得亲率两黄旗出动,方才灭了罪军营,现在回想起来,众人心里虽然有些佩服皇太极的眼光,但这个时候绝不能出头。谁出头谁倒霉。
皇太极微微叹了口气,又道:“阿济格虽然为人狂妄。但用兵临战却是谨慎小心,如今派人求援,事态肯定是急切无比,方有派人求援的举动,你们可知道朕为何心中隐隐不安?因为朕半路上把乌真哈超和孔有德都临时调到了复州,就是怕杨波起兵突袭!”
听到皇太极的话,众人惊呼了起来,难怪一同南掠的汉军旗孔有德部和乌真哈超都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被大汗悄悄调到了复州?他们之前还为了少了汉军旗参与南掠而暗自高兴呢。
代善皱了皱眉头,仿佛有些为难的说道:“既然复州有汉军旗和乌真哈超,那为何阿济格依然急切求援?莫非,莫非?”
皇太极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多铎突然站起来大声道:“二哥,莫非孔有德心怀二心,与明国有勾结?十二哥察觉有变,这才?”
代善摇头,皇太极哼了一声,道:“瑞图忠心耿耿,怎会心怀二心?阿济格求援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认为正白旗合乌真哈超,汉军旗之力固守复州,但依然无法对抗游击营猛攻!”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那些明国总兵将领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游击营不断壮大是实情,他们也知道游击营火器凶猛,但要说游击营围困复州近五千兵马能一举而下,这未免也太天方夜谭了,复州有骁勇善战的十二贝子阿济格为主将,有大破登州各路明军围剿的勇将尚可喜为辅,就算他们也不敢夸这个海口。
岳托刚想起身,看到代善的眼色严厉示意,岳托赶紧垂下眼皮。
当下多尔衮也坐不住了,正白旗是他们兄弟赖以安身保命的基础,虽然阿济格和他分了牛录,但十二哥损失惨重他也讨不到好,而这种情况下指望其他旗放下人口财富去就不现实,于是多尔衮站起身对皇太极躬身道:“陛下,我愿去救复州……”
多铎担心十二哥的安危,跟着也上请令。
皇太极也没有任何兴灾热祸的意味,本来正白旗要是受重创对他是个极好的消息,可问题在杨波手里受创这是他不愿看到的,此消彼长下,他突然发现,原本有信心克制的对手已经壮大到了能与八旗平起平坐的地步了!
“再也不能这样放纵下去了”皇太极心里隐隐不安,乌真哈超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嫡系军队,为了武装这支军队,他甚至不顾八旗激烈的反对声,把缴获大部分都划了过去,还花费大量财富去打造火器,这支军队在他心里不但将会是抗衡游击营的主力,也会是他制衡其他后金贵族的重要砝码,然而现在……
看到阿玛面色阴冷,准备起身的豪格略略犹豫,没有出言。
“现在回援也迟了!”
皇太极冷冷道:“哨骑在路上耽搁这么多时间,复州若真的守不住到现在也来不及了,大伙儿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当下大帐内的各贝勒,固山额真,总兵听到皇太极这样悲观,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心里有些不敢尽信,可也不敢说皇太极判断毫无根据。
就在这时,大帐外摆牙勒再次通报,盖州和沈